一個女人的臉。

裏麵沒有別人,安靜極了,沒有開燈,好像沒有任何危險,他鬆了一口氣。

但我覺得恐怕不是這麼安全,所以一直提心吊膽。

他安慰了我兩句,洗漱之後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我也躺在他旁邊,不過他睡在床上,我睡在床旁邊的地板上。

因為我總覺得睡在床上,床底下會爬出來點什麼。

不出意外,我沒怎麼睡著,但是我感覺自己半夢半醒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一些聲音,我一下子坐了起來。

我往旁邊一看,張廚子居然直挺挺坐在床上,就好像根本沒睡著一樣,轉頭目光炯炯盯著我。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貓頭鷹呢。

他把我嚇了一跳,我給了他一拳,他捂著臉疑惑地問:“你幹嘛突然打我?我睡覺睡得好好的。你中邪啦?”

“你不知道自己剛才幹了什麼嗎?你剛才坐在床邊上直勾勾看著我,把我嚇壞了。你那個樣子哪裏像是睡著了的?”

我搖了搖頭說。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一點夢遊的毛病,現在還沒有處理,那也許就是我準備夢遊,但是被你打斷了,所以看一下你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搖了搖頭。

“那也很嚇人啊。”

我回答說。

“總之我要睡覺了。”

他捂著臉躺了回去。

我也準備休息,可是我睡不著,我又聽見了那聲音,我坐起身來看了他一眼,他還躺在床上,我就從他床上下去找我的鞋子。

一隻慘白的手剛剛從床底下縮回去。

我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照,可是手機拍到一團模糊,根本沒抓住那隻手。

那隻手又伸出來,在旁邊亂摸。

我搶走了我的鞋子。

那隻手停了一下,緩緩縮了回去。

可是緊接著一個渾身慘白的拖著黑色長頭發的影子從床底下爬了出來,指甲非常長,能一下子把我脖子戳一個洞的那種長。

我鋪到客廳的牆上去摸電燈的開關,啪的一聲打開了燈。

那個東西不見了。

我鬆了一口氣。

張廚子不耐煩坐起身來,問我:“你怎麼回事兒啊?今天晚上不睡了。我在醫院人家都是一直開燈,沒有關了開,開了關的。”

“你不知道剛才有一隻手從你床底下伸出來的。”

我歎了一口氣說。

“也許是你看錯了呢,黑漆漆的,不小心眼花了,也很正常啊。”

他揉了揉眼睛說。

“你知道什麼?你之前在醫院外麵鬼吼鬼叫,把所有人的臉都看成一張的時候,我也沒那麼對你說話啊。”

我說。

“可是你又沒給我錢。而且我真的住了醫院。”

張廚子說。

“那我現在就走,也許這些事情都隻在你身邊發生,我離開你之後就不會再遇上這種事。

雖然我收了你的錢,但也隻有一半,現在事情已經差不多了,我不負責售後,我也不負責結尾。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我說著要去開門。

他一下子撲過來。

“求求你不要丟下我。”

他拉著我說。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膽子很大呢。”

我說。

“我剛才是腦子不清醒,胡說八道的。”

他解釋說。

“隨便你。”

我推開他。

“那你還走嗎?”

他問。

“不走了,大晚上的好不容易有個休息的地方,我再走,等會兒就天亮了,那還睡什麼?”

我搖了搖頭。

他鬆了一口氣,又回到床上裹起自己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