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瞧他不似拿大話來嚇唬自己,頓時沉吟不決,站起身來來回渡著步子,當真難以抉擇。他心頭如亂麻般的毫無頭緒,先是想到俞蓮舟,隨即又想到楚問仙,種種之人在他心頭一一流過,忽然轉身向楊逍沉聲道:“天下的事情我做不來,凡事量力而為,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楊逍瞧著沈七,忽然一豎大拇指,哈哈笑道:“好,不虧是武當沈七。”他雙手一抖鐵鏈,道:“我被薛匡所傷,後來一直在想這是為了什麼。最後我想到範老弟身上,看來事情還是處在煉域門內部。”
卻聽楊逍緩緩說道:“煉域門內有一百損道人,乃是薛匡的師兄,當初薛匡的師父傳下玄冥訣,他師兄弟二人分學得上下部分。其後薛匡修煉有成,相助蒙古皇帝,將煉域門發揚光大,時至今日已成大元第一門派。然而薛匡踏入宗師之境後,修為卻停滯不前。他想到百損道人的另一部分的玄冥訣,誰知百損道人竟然不知所蹤,薛匡花費了若大的心力才將百損道人找出,卻不想百損道人竟然將下半部的玄冥訣忘記得幹幹淨淨。
聽範老弟說:這玄冥訣的下半部包含了飛升之法,正真由武入道,修的乃是天道。傳言雖不可信,但薛匡一身修為早已經深不可測,自然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在他一番勘察之下,終於給他發現百損道人將一身修為傳給了五個人,若是能將這五個人的功力合二為一,他便能勘透全部的玄冥訣。”
沈七聽到這裏全身漢水涔涔而下,顫聲道:“範遙這些從哪裏聽來的?”
楊逍低聲道:“他找到了百損道人。”
沈七再站立不住,一跤坐倒在地,指著楊逍艱難道:“他有沒有說是那五個人?”
楊逍麵色神色猶豫不定,終於搖頭道:“我不知道,範老弟之說他可能是其中一人。”
範遙是其中一個?同樣傳自百損道人,是不是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呢?沈七麵色肌肉不住的跳動,咽了口吐沫,嘶啞著聲音道:“他還說什麼了?”
楊逍道:“薛匡查知這五人功力將完成,設法將大家都已經集中了大都,便是要施展蓋世神功,將這五人功力合而為一,進而進軍天道。隻是天道飄渺,實難知道其中真假,因此他發動煉域門的全部實力,加上元庭的兵馬,欲將江湖一通武林人士統統殺盡,引得其餘四大宗師進京,以證天道。”
沈七忽然覺得呼吸困難之極,顫聲道:“你說這次比武根本就是一個圈套?”
楊逍搖頭道:“我不知道,這次不僅是江湖正道亡矣,便是我明教也不能逃脫。”他看了沈七一眼,低聲道:“我從坐忘峰趕到大都,本是為了曉芙,誰知道我教內四大法王盡數到了大都,便是陽教主……陽教主也似乎出現了。”頓了頓又說道:“我教內有消息傳來:當年天刀戚戰曾與薛匡一戰,勝負不知,如今已動身出了天刀城,向大都趕來,勢要於薛匡一證高下。至於天下第一劍張正常,他兒子張宇清和你比武,也到了大都……天下五大宗師,已至其四,你武當派的祖師說不定也動身了。”
沈七聞言,喃喃道:“都來了?那還有我什麼事?”
楊逍歎息道:“範老弟說過:‘事情成敗,皆在於你下元日一戰。’我事後仔細參詳,覺得事情如果還有轉機的話,就落在你沈七身上,隻是我一直沒有想到你沈七有何能耐,竟可左右這天下大勢?”
沈七跌撞著站起身來,雙眼迷茫道:“我不知道,這些事情為什麼和我有關係?”想到宋遠橋給自己的提到的建議,暗道:這一切都是他們已經安排好的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想不明白,腦子漸漸糊塗起來,似乎回到了現代那個繼續煩惱的大學生,又像是背負了一身血仇的沈安,他不知道那個才是真實的自己,陡然之間,一陣天旋地轉,竟自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