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一愣,喃喃道:“保我一命?”他緩緩看向陽頂天,迷離道:“和煉域門鳴見的比武乃是因為仙衣和問仙,我不想看到他們如此痛苦,我更清楚想要保住性命隻得這樣去做。蕭銘烈他可以不在乎屠龍刀的秘密,甚至他隻要將刀毀去,他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而正真能打動他的卻是一個叫做百損道人的人,我不知道他到底對煉域門做了什麼,可是我能感覺到我能活到現在都是因為他。”說道這裏他盯著陽頂天一字字的說道:“如果…如果我將這秘密告訴你,你用什麼來保我的性命?你有戰勝薛匡的把握嗎?還是因為明教可以挑了煉域門?”
陽頂天不想沈七竟然將事情看的如此清楚,訝然道:“沈七,你真是個很特別的人,換著任何人也許在擔心下元日的比試,又或者為了能保住一命而哀求不已。並非我陽頂天妄自菲薄,這天下我答應的事情,做不到的卻還不多。”
沈七苦笑道:“可是我絕不會輕易將保命的東西交出去,從我死過一次後我就明白這樣的道理,別人不可能替我活著。我和鳴見決戰不僅僅是為了楚問仙和仙衣,還是因為我自己能好好活下去。”想起往事,他淡淡道:“別人也許會認為我是為了什麼天下大勢而戰,為了中原漢人十年時間而戰,那也未免將我沈七看得太高尚了。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有些事情我想過,卻沒有能力去做,這點自知自明還是有的。”他轉身看著陽頂天低聲道:“如果你認為這是一個可以代替大元的機會,那就錯的太厲害了。”
陽頂天盯著沈七,啞然失笑道:“我相信你說的是實話,所以你現在還能活得好好的。”他默然看著手中的一顆珠子,淡然道:“也許過幾天你便不會這樣想了,不管是你在乎的武當派,還是敬重的師父,到時候都將因為你的一念之差而陷入萬劫不複之地。而所謂的六大門派更將輝煌不在,這個江湖已經不是你們幾大門派可以左右得了的。”他沉吟道:“當年我離開明教,便是要給他們這樣一個錯覺。如今我明白了很多,就等一個機會,而你恰恰出現了。”
沈七搖頭道:“可這個江湖也不是你們明教說的算,且不說你們明教現在四分五裂,而我絕不是你要等的那個人,我的出現隻是意外。”他想及往事,低聲道:“明教難道和我們六大派有分別麼?便是眼前的一個正一教、一個煉域門勢力都不在你們之下,還有一個汝陽王加上成昆,可都是虎視眈眈,你何必這樣危言聳聽?”他聽到陽頂天頗有瞧不起武當派的模樣,頓時心中不快,便將心中所想講了出來。
陽頂天不屑的哼道:“成昆算什麼東西?憑他的小伎倆也能顛覆我明教?當真是可笑,至於你所說的,恐怕針對的不僅僅是我明教吧?你們武當派未必便好得多。”
沈七傲然道:“我們武當派縱然不如你們明教實力強大,至少我們沒有鬧得四分五裂。”
陽頂天嗬嗬笑道:“沈七,我知道你心中所想,武當派有一位張三豐,可以說屹立不倒,但一個門派若僅僅隻是寄望在一個人的身上,那麼這門派的路也都走到盡頭了。當然,你們武當派還有武當七俠,便是第三代弟子中也出了不少優秀的弟子,可是這些都擋不住任何的陰謀詭計。下元日的比試,不管是你勝了還是輸,結果都不是你沈七能擔當得起,縱然張三豐親臨,也未必能挽回。”
沈七盯著陽頂天瞧了半晌,忽然歎息道:“我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陰謀詭計,隻要我盡力了,我想便是出了什麼事情,也非我能力所及。”
陽頂天哼了一聲,沉聲道:“前些日子八派公選出戰人選,你們六大派盡數失敗,反倒是全真和丐幫名頭大盛。雖然不說六大派已經式微,卻也沒有能力再左右江湖的發展。”他緩緩轉過身子,沉吟道:“沈七,下元日後,你會明白我的意思,隻盼那時候為時未晚,能挽救你武當一派。”
沈七看了陽頂天一眼,忽然微笑道:“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們見人的時候都愛給對方一個下馬威麼?如果剛才我接不住你那一招,人命在你們眼中什麼都不值麼?”
陽頂天頭也不回,淡然道:“你不是還站在這裏跟我侃侃而談麼?”
沈七苦笑道:“若是我接不住呢?”
陽頂天哼道:“那我也沒有必要跟你說這麼多了。”說著緩緩向廂房後麵轉去,低聲道:“沈七,希望下次見麵的時候你還能這樣自信。”
沈七默然看著陽頂天消失在廂房之中,忽然坐到在地,拂去額頭上的汗水,心中卻是千轉百回,始終想不明白陽頂天所說江湖大勢是什麼,也許那根本就是自己沒有能力去左右的東西,又何必去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