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永矢勿諼(1 / 2)

倏地劍影斂去,沈七毫無花巧地劈出幾劍,竟讓何太衝生出千軍萬馬,縱橫沙場的威猛感覺。兩人同時後退,至此何太衝堪堪使出縱橫十九道的前六路。

沈七和何太衝兩人麵對麵像岩石般屹立不動,心中同時掀起了萬丈波濤。

縱橫十九道劍法縱橫交錯,森然萬象,看似簡單,卻是暗藏殺機,稍有不慎便是陷入萬劫不複之地。然而沈七不但接過七路劍法,而且都是以硬拚硬,絕無半分花哨之說,純粹在劍法上和縱橫十九道戰成平手。

何太衝神色凝重的看著不住顫鳴的長劍,沉聲道:“沈七,你這路劍法叫什麼名字?量武當山上也無這般氣象萬千的劍法。”縱橫十九道乃是昆侖祖師何足道的一生武學的沉澱,是昆侖一派武學的集大成者,沈七能以區區弱冠之齡接下六路劍法,已是讓何太衝心中驚濤駭浪一般,故此才忍不住出口一問。

沈七一撫殘劍,淡淡道:“沈某出身武當,若非武當劍法,豈能有他?再說這天下劍法還能出我武當派左右麼?”

他這話一出,不免有輕視別派之意。他能在劍法上和何太衝戰成平分秋色之局,乃是得範遙相助,以兩人合力方才如此。而何太衝分心二用,既然在劍法上應付沈七又要在手法上敵過範遙,縱橫十九道不愧昆侖秘傳之功。不料何太衝點頭道:“不錯,武當派的劍法本是不錯的。”說罷劍尖指地,舉目望著懸崖外的天空,呆呆出神,似乎在做一個極大的決定。

範遙和沈七都是奇怪之極的看著何太衝,不知道他又想什麼法子。而朱長齡站在一旁瞧見三人你來我往,端的是劍氣縱橫,指法森然,想到自己往日叫囂要爭天下第一之說,真是井底之蛙,不由得大是心灰意冷,反而不在乎何太衝要對自己如何。

何太衝緩緩地提起長劍,歎息道:“縱聲十九道共分上六路、中六路、下六路一十八劍,最後一式‘永矢勿諼’乃是先祖苦思一人不得,最後傳下的劍招。你既能接下我上六路劍法,這前麵也不用比了,若是你能接下這一式‘永矢勿諼’...”他微一沉吟,低聲道:“那咱們也就不用比了。”

沈七等人聽了俱是一驚:縱橫十九道已是何等厲害的劍法?何太衝如此看重這最後一式,勢必難以接下。範遙忽然說道:“何掌門,請容我跟沈七說幾句話,你在出招如何?”

何太衝一臉凝重,略一點頭,道:“請吧。”之前他出爾反爾全無一派掌門風範,此刻竟似又變成了那個武林中人人稱道的‘鐵琴先生’。

範遙喘息了口氣,道了聲謝,卻向沈七說道:“當日我得到一枚聖火令之後,便收拾了準備回明教。誰知道在回來的路上我我聽說陽教主忽然失蹤,我甚是驚訝,暗中查訪了本教的幾處分堂,所得的消息都是一般。後來我又暗中潛回光明頂,發現事有蹊蹺,而教主不在,教眾又無主事之人,我便將這枚聖火令一直帶在身上……”

這一番娓娓道來,不但沈七甚是驚訝,就是何太衝也頗為不解:本來他以為範遙要求和沈七說話,為的是如何破去自己最後一劍,沒想到他竟然婆婆媽媽的說起往事來。昆侖派和明教同處西域,彼此之間卻不甚了解,對於明教的幸秘更是知之甚少,此刻他既胸有成竹,也不急在一時,靜下心思聽他慢慢說來。

範遙隻慢慢說道:“……有一日我遇見了往日的一個仇家,彼此之間一言不合便動起手手來。那人武功甚強,換著往日我隻有使出朝陽神掌才可與之敵過,誰知道我才使出新學的東令法訣,他便棄劍認輸,終被我一指斃於手下……”沈七暗想:江湖仇殺本來司空見慣,但若敵人棄劍認輸,便不會追究。範遙行事之辣手,世所罕有,他為了能掩飾身份連自家香主都殺了,區區仇家又豈會放在他眼中,殺了也就殺了。明教被人稱作邪教魔教,其來有自。

隻聽範遙接著說道:“然而這其中卻讓我發現了一件事:這東令法訣使起來固然讓人威力倍增,其中精妙之處更是讓人癡迷,隻是丹田之中卻似縈繞著另一種真氣,和我自身的真氣頗為不同,也不聽我使喚。我當時正和那人相鬥,駭然之下便使出重手。這後來我漸漸查訪,終於讓我發現了一些苗頭。”說道這裏他緩緩在眾人麵上敲過,顫聲道:“傳說煉域門有一種手段可以讓練武之人的真氣凝結成一枚丹藥,那是一個人全部的精元所在,等到丹藥養成之時便是斃命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