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鬆溪驚訝道:“大哥,你這樣說是不是太抬舉對方了?依兄弟所知,放眼江湖能夠接下‘真武七截陣’之人,絕不會超過三五人,便是‘煉域門’的薛匡也未必由此能耐。”
宋遠橋苦笑道:“四弟倒不妄自菲薄。不錯,師尊傳下的陣法確然精妙無妨,但若是修為到了先天之境,真力隱然布滿渾身,便是陣法能將其困住,也無法奈何得了對方。而依五弟所言,那人麵上朦朧一片,便是以極為高深的真氣故意遮住麵目,讓人分辨不出,這樣人的豈是你我所能望及的?”
俞蓮舟也點頭道:“大哥說的不錯,這樣人的踏足先天之境,修為到了什麼境界,已非我等所能想象。而有此能耐之人,絕對是踏足先天之境的高手。”
莫聲穀駭然道:“五哥,你真是好運氣,若是你身上完好,能接那人幾招?”
張翠山沉吟半晌,忽然道:“七弟,依你今日的修為,能接師尊幾招?”
莫聲穀麵色頓時慚愧不已,尷尬笑道:“五哥何必拿小弟開玩笑?我想我連師父三招都接不下。”
張翠山歎息道:“我並沒有那你開玩笑,在那人的身上,我覺得當世之上也許隻有師父能勝他了,我拚死也不過接下三招就不錯了。”
張鬆溪神色凝重道:“五弟的感覺是沒錯的,這樣的高手將你三人困在島上必定有非凡的目的,而當世有這樣的人寥寥無幾,仔細數來也不過三五人,加上隱世不出之人,也絕對不會超過十人。那麼他抓五弟有什麼目的呢?若是為了屠龍刀,他大可殺人之後取了,可是他沒有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殷梨亭卻問道:“四個,你說當世有幾人有這樣的境界?他們的修為會是怎樣的?”
張鬆溪苦笑道:“天下五大宗師中,除了咱們的師父外,我想其他四人應該都應該踏足先天之境了,至於那是什麼樣的修為,你去問師父好了。”
殷梨亭摸著衣襟,笑道:“我本來還以為這次閉關收獲不小呢,現在看來越學越覺得跟師父他老人家相差得遠了,倒似每天都在退步一般。”
宋遠橋輕聲吟道:“:‘吾在於天地之間,猶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天下修為高深之士未必願意出入世人跟前,咱們這些人卻是時刻如此,切不可因此起了驕躁之心,小覷了天下奇人異士。不過師弟也不必妄自菲薄,武當山除師父外,數你劍術第一。”
幾位師兄弟聽了宋遠橋的教導,一同起身謙聲道是。便在此時門外傳來叩門之聲,跟著宋遠橋的大弟子羅添手持兩份書信上前躬身道:“師父,宋師弟和楚師弟留下書信,下山去啦。”
宋遠橋一愣,接過書信大致瀏覽了一番,轉手交給一眾師弟,點頭道:“知道了,你下去吧。”羅添答應了,向一眾師叔施禮之後方才轉身出門。
張翠山讚道:“羅添這孩子這些年進步很大啊,十年前他還是個大小夥子呢。”跟著一聲歎息道:“這些年師兄弟進步神速,唯有師弟我墊底啦。”眾人聽了微微一笑,卻是誰也沒在意:前些日子大家一起玩笑試試,張翠山這些年來被困海外小島,無可奈何之下,心無旁騖,一身‘武當九陽功’竟然突飛猛進,隱隱有突破第六層之境,七位師兄弟中,也隻有宋遠橋和俞蓮舟突破第六層,俞岱岩不算在內,張鬆溪等三人才達到第五層之境。算起來張翠山進步算是飛速了。
張鬆溪看完書信,嗬嗬一笑,遞給其他師兄弟,道:“這下好啦,咱們幾個縮在山上,倒是三位弟子出門闖蕩江湖,希望他們的運氣不像沈七那麼背才好。”他說三位弟子,自然是將沈七也算在內。若大武當山上,也就他們幾個知曉宋遠橋的用意,沈七為了武當將所有的事情攬到自己身上,在座的極為都十分讚賞,誇讚俞蓮舟收了個好徒弟。
宋遠橋知曉自己的兒子和楚問仙不告而別,似是早就料到一般,絲毫沒有生氣,反而微笑道:“天下不太平,武林中也是風起浪湧,希望他們幾個好好把握機會,不要丟了武當一派的風骨才是。”
張鬆溪哈哈一笑道:“大哥說的是,弟子們尚且有這樣的心思,咱們幾個可不能太讓人失望了,好歹咱們也是‘武當七俠’啊。”
眾師兄弟齊聲大笑,‘武當七俠’幾個字已經寂寞很久了,似乎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眾人相互看了看,俱是心頭泛過淡淡的暖意,也許這才是‘武當七俠’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