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遜怎麼也想不到對方竟然會提這樣的要求:他少到中原,金毛獅王的聲名素來不響,中原武林人士知曉有他這麼一號人物自是因為他報仇加上王盤山揚刀大會隻顧,饒是如此,他明教護教法王的身份卻是鮮有人知曉,便是和他一起十年之久的張翠山也是聽他說了才曉得,然而眼前這人似乎對自己的一切都十分了解,那麼他此番的要求便十分古怪,讓謝遜摸不透對方正真的心思。
似乎猜到謝遜心中所想,來人並沒有讓謝遜即刻表態,反而笑嘻嘻的看著謝遜,知道他定會給自己答案。
謝遜沉吟半晌,想起自己當初入教是的誓言:一入明教,以身侍教。那是決不中途反出的,卻又想到自己大仇數十年如故,今日好不容易有機會,豈能輕易放過?謝遜心頭兩種心思百轉千回,較之當年打死空見也不過如此,如此良久,他正要說願意,一抬頭見到來人笑容,心頭一怔,竟自站了其來,朗聲道:“謝某入教數十載,雖然並無寸功,能得教主賞識,坐到這護教法王的位子,乃是天大的恩惠。我一身滅門深仇,是私怨,謝遜無能,絕不會因此退教。閣下的好意謝某心領了,今日若是放過謝某,他日大仇得報,謝遜必當湧泉相報。”這番話說來斬釘截鐵,斷然沒有商量的餘地。
來人聽到謝遜的言語,竟自一愣:他知謝遜這數十年來無時無刻不思量著找他師父報仇,沒想到他竟然肯為了一個入教的誓言而放棄報仇的機會。歎息道:“你肯定了麼?你應該知曉你師父投身少林,這十年來修為大進,放眼江湖聲勝他之人也是寥寥無幾,你若是想憑一己之力報仇的話,無異於癡人說夢。”
謝遜想起自己的滅門之仇,眼中閃過痛苦的神色,低聲道:“護教法王,紫白金青,謝遜不肖,不會在此猶豫不決。”
來人聽了嗬嗬大笑道:“好好...,金毛獅王果然風采依然,也罷,既然你決定了,我也不勉強你。”頓了頓問道:“現在武當的張翠山已經離島去了,你有什麼打算?我料到他此番回中原,必有一番遭遇,難道你也這也不顧了麼?還是願意一直呆到老?”嗬嗬一笑道:“也是,再過幾年,你師父不用不去報仇,這老天也饒他不得。”
謝遜神色一邊,怒道:“你不用激我,謝某不願回去,那就是怕連累了五弟。”
來人哼哼道:“如此說來隻要你不回去,張翠山一家便沒有事了麼?”
謝遜沉吟道:“隻要五弟一家趕回武當山,憑他師父張真人的名頭,這天下能找他麻煩的人還真不好找。”
來人哈哈一笑,道:“那麼你的仇恨呢?”
謝遜心頭疑雲突現,沉聲道:“閣下一身修為驚世駭俗,謝某平身所見少有能於你匹敵,便是少林空見大師似乎也遜你一籌,謝某十分敬佩。然而閣下對謝某的一切似乎極為熟悉,敢問一句:閣下到底是什麼目的?”
“那人抓你幾人上山,到底所謂何事?不會是為了你和弟妹的好事那麼簡單吧?”武當山上張鬆溪和張翠山開玩笑道。在張三豐的幾個弟子中,唯有他和張翠山同姓,平時相處也極為融洽,這十幾年不見,兄弟之間更是沒有隔閡。
前些日子是張三豐的百歲大壽,卻因為一群武林人士上山攪得山上不得安寧,好容易這幾天安靜下來,才有道家飄然出世的幾分味道。難得的眾師兄齊聚,武當七俠相聚在青蓮觀,一來看看無忌的寒毒,二慶賀俞岱岩丹鼎去了。眾人說著不免就說道十年前張翠山失蹤的事情上去。
張翠山一直擔心義兄謝遜之事,加上無忌的寒毒,著實讓他難受了幾天,眼看事情有了轉變,心情也自大好。想起往事,沉吟道:“我當時施救兩人,已然精力耗盡,那人出手十分駿捷,我並沒有看清楚他的樣子,後來在島上的時候他一年裏也自出現一兩次,那也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教了無忌一門‘鬥轉星移’的內功心法,我見他對無忌並無惡意,隻是要困住我們幾人而已,也就沒有去問。”
莫聲穀好奇道:“那麼說他到底也出現了幾次,怎麼會不知道他的長相呢?”
張翠山道:“我十年力前後見過他三次,對然他並沒有帶麵具之類,不過他身上似乎有一種讓人難以親近的感覺,便是瞧他的麵目,也橋不清楚,更不用說看他的長相了。”回憶良久,又道:“他整個人的樣子似乎在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若是仔細去瞧,似乎有年紀一些。”可能認為自己所說果然粗像,不禁搖搖頭。
宋遠橋聞言,眼神難得的精光一閃,看向俞蓮舟似乎也有同樣的感覺,一手撫掌,輕歎道:“五弟若是沒有描敘錯的話,你遇見的那個人應該是個絕頂的高手,內力也必能深厚之極,五弟幸好沒有動作,否則的話...”宋遠橋想了想,接著道:“我們兄弟七人除非施展‘真武七截陣’,興許能和他勉強一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