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書卻上前笑道:“好小子,沒想到你下山幾年竟然認識那麼漂亮的女孩,那人是誰?我看他幾乎要殺了你,後來卻有變得和藹許多,真是個怪人。不過他的武功真高,換著是我可接不下他十三招。”
沈七回過神來,黯然道:“咱們回去吧。”一眾武當派之人一同轉回。其他之人則是盯著屠龍刀,一步也不肯離開。這一眾幫主、掌門守在武當山的山腰上,吃喝便成了問題,武當派名聲雖強,卻也招待不起這許多人,不是便有派中幫眾、門下弟子從山下運來食物等物,若大一座武當山端的是熱鬧非常。
本來殷梨亭還要向眾掌門、幫主告退,莫聲穀卻是不屑,帶著沈七等人先回山去了。
等沈七幾人回到紫霄宮的時候,天色已經朦朧起來,想到今日原是張三豐的生辰,不想卻弄成這般模樣,便是大夥在一起吃頓飯的時間也沒有。莫聲穀一拍大腿,叫道:“咱們武當派從來沒像今日般窩囊,我看他們是商量好的,存在來給咱們為難的。”
殷梨亭卻一拉他的手臂道:“你小聲些,後邊還住了不少江湖人士,傳出去對誰也不好。”
莫聲穀哼道:“咱們在自己的家裏,哪有這麼多的規矩?那還不讓人說話了?”饒是如此,他的聲音也漸漸小了下去。除卻已經離開的少林不說,山上尚有全真、青城、丐幫等不少江湖人士,山腰處的人就更多了。
殷梨亭微微一笑,知道莫聲穀就是這個性子,想起之前沈七的精妙手法,一拍他的肩頭笑道:“好沈七,當年因為你一劍,足足讓我閉關了一年之久,出了關來卻不見了你,幾次問二師兄也不肯說,如今既然回來了,咱們可是好好試試劍,看你小子進步了多少。”
宋青書最喜熱鬧,待要說話,從後殿轉出一位道童,向眾人稽首道:“六老爺、七老爺、眾位師兄,祖師爺讓你們去青蓮觀。”
青蓮觀乃是張翠山在武當山的住處,眾人聽到這裏俱是心神一跳:莫不是無忌出了什麼事情?自從沈七帶著受傷的張無忌上山,武當幾俠想盡了辦法仍然治療不好他身上的寒毒,如今即使張三豐吩咐,難道說連祖師爺也沒有辦法麼?
眾人麵色凝重,一路上不再玩笑,徑直向青蓮觀行去。到了門口,殷梨亭待要叩門,張三豐輕聲說道:“進來吧。”眾人進得放來,張翠山夫婦站在一旁,麵上盡是憂色,宋遠橋和俞蓮舟兩人卻正打坐運功。右首床榻之處一人金發寬肩,麵色泛青,正是金毛獅王謝遜。此刻正在入睡之中,呼吸輕而漫長,想來傷勢並無大礙。
房間的左首處一人滿頭銀發,摟著一個孩子,胸膛和那孩子的後背相貼,正是張三豐在運功給張無忌療傷,如此莫約過了半個時辰,隻見張三豐臉上隱隱現出綠氣,手指微微顫動。他睜開眼來,說道:“梨亭,你來接替,一到支持不住便交給聲穀,千萬不可勉強。”
殷梨亭答應了一聲,將無忌從張三豐懷中接過,肌膚相貼之際不禁打了個冷戰,便似懷中抱了一塊寒冰相似,如此也支持了一炷香的時間,待要交給莫聲穀的時候。楚問仙忽然說道:“師叔,讓我來試試吧,我修煉的‘凝霜真氣’本就屬寒,和無忌師弟中的寒毒頗有想通之處。”
殷梨亭向張三豐看去,張三豐微一點頭,道:“盡力而為,不可勉強。”待楚問仙接過無忌之後,張三豐已然運功完畢,將吸人體內的寒毒一絲一絲的化掉。走到沈七跟前,瞧了沈七半晌,默然道:“沈七,你跟我來。”
沈七不知道張三豐要找自己何事,答應了一聲,向俞蓮舟看了一眼後跟著張三豐出了青蓮觀。一老一少默不作聲,漸漸到了武當山的朝南坡。兩人站立在月色之下,看著山腰處隱隱閃爍的火把,和天上的繁星交相呼應,竟自璀璨。沈七站立在張三豐身後,看著這位活了一百歲的武林泰山北鬥、中華史上的不世武學宗師,心中思緒不住的波動,有欣慰、有感概、有崇拜...還有一絲的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