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張正常等一幹人等被安排在真武觀中歇息,宋遠橋、莫聲穀卻到了俞蓮舟住居的蓮花峰,分主次坐下後宋遠橋率先說道:“此番正一教教主來訪,二弟你有什麼看法?如今山上六弟閉關,三弟不問世事,四弟不在山上久矣,五弟又不知所蹤。兩位師弟有什麼看法盡管說出來便是。”
俞蓮舟沉吟道:“依我看來張教主未必便是為試劍而來,張正常號稱天下第一劍,其劍法我雖未曾見過,想必非我等所能窺見奧妙。如今他公子新的劍招,其好壞難道他還分不出來麼?這番來我武當獻寶就不怕被人家笑話?這可不是張正常的處世作風。”
莫聲穀卻恨恨道:“我看他是存心挑釁,難道兩位師兄就沒有聽到那張宇清的言語麼?他們這是將我武當置於何地?”
宋遠橋歎息道:“七弟,你這火爆脾氣卻是要改改了,今天的事情差點就進入了人家的圈套之中,難道說他們辱及武當為兄聽不出來麼?隻是這江湖水深,可不是全靠武力能解決得了的。我看眼前還是先過了明日試劍,可不能讓我等墮了師尊創下的威名。”
俞蓮舟深有同感,拍拍莫聲穀的肩頭道:“等這邊事情了啦,你該去和六弟學學才是,六弟心中可比你穩重多了。”
莫聲穀點頭稱是,麵上卻仍有氣憤之意,宋遠橋等瞧了也無可奈何,有些事情隻有讓他自己經曆了才會明白過來。想了想叫道:“青書,沈七你們兩個小鬼還不進來?”
原來兩人聽說了明天張宇清找青書試劍,此刻正在門外偷聽。聽到掌門的叫喚,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低頭推門而入,卻是不敢說話。
莫聲穀少有見到青書這麼乖的,笑道:“青書,難不成你怕了張宇清?”
青書聞言昂起頭來哼道:“我才不怕呢!我跟沈七都說好了,明天定要摔他幾個跟頭,讓他知道我們武當並非浪得虛名。”沈七在一旁也自點頭,兩個小鬼聽別人提及張宇清侮辱武當,俱是氣憤不已。
宋遠橋瞧著兒子氣憤之意和莫聲穀如出一轍,心中既有歡喜也有煩惱:歡喜的是青書對武當的認同十分強烈,這正是每一名武當弟子都應該具有的心態。煩惱的是自己兒子的修為如何,自是十分清楚。青書雖然在武當第三代弟子極為出色,但畢竟年紀尚小,修為有限。看那張宇清年紀比之青書也隻大一二歲,但這修為可算是十分了得,據他私下揣度,隻怕已經到了一流好手之境,這是青書所不能比擬的。再看沈七雖然也自氣憤,卻不及青書那般的行露於色,心中讚了一聲,輕聲問道:“沈七,你有什麼看法?”
沈七沒有想到宋遠橋會詢問自己,嘿嘿一笑道:“弟子哪有什麼想法?隻是看那張宇清極為囂張,甚是不爽。”
俞蓮舟喝道:“沈七,好好回話,修道之人就該淡薄心誌,豈能隨便起這爭鬥之心?”
青書聽到沈七挨批,向他吐了吐舌頭,麵上甚是得意。
宋遠橋莞爾道:“那你想不想比他更囂張?”
沈七驚訝的抬起頭來,實在不明白宋遠橋的意思。卻聽宋遠橋嗬嗬笑道:“修道之人雖然不能隨便起爭鬥之心,可武當的名聲也不能就此墮了。”向俞蓮舟笑道:“二弟,借你弟子一用,明天保證還你個鮮活的沈七。”
俞蓮舟微微一笑,道:“大哥也動怒了呢。”師兄弟兩人對望一眼俱是哈哈大笑。
沈七和青書被宋遠橋帶到一間木製的小屋中,屋中僅有三個團蒲,一幾案台,再無他物。兩人麵對宋遠橋坐下,卻是不明所以,青書忍不住問道:“爹爹,你帶我們來這裏幹什麼?”
宋遠橋微笑不答,看看青書,又瞧了沈七半晌,忽然笑道:“青書,你雖然是沈七的師兄,卻該多和沈七學學。沈七都明白了,你還不明白麼?”
青書聽他爹爹和自己打啞謎,更是不明所以,向沈七問道:“沈師弟,你明白什麼了?”
沈七想了想道:“掌門師叔找弟子來想是為了明天試劍之事。隻是弟子不明白就這一夜的功夫,難道便可以勝過張宇清麼?”
宋遠橋點頭道:“你能想到這些也算是不差了,可是既然勝不了,有何必要勝?”
“師伯是說...”沈七眼中一亮,有些明白。前世他找工作到處碰壁,幾乎所有的用人單位都不會直接跟你說你不行,所以不能要你。而都是有一番推辭之言,聽起來也合情合理。難道說掌門師伯要傳自己的便是這等功夫?沈七不禁有些期待——在他的感覺中宋遠橋的修為比之師父俞蓮舟隻怕還強過不少,至於這功夫麼?自然也不會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