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聲穀今天一次遭到兩位師兄的數次批評,苦笑道:“小弟記下了,再不會有此念頭。”
宋遠橋一聲歎息:“非是我等不為三弟著想,隻是這其中牽扯到了莫大關聯,便是師尊也為難,這才閉關創出一套高深武學來恢複三弟。三弟切莫灰心,否則師尊的心血可算是白費了。”
俞岱岩眼中精光爆射,隨即回歸了平淡,無力的哼道:“小弟省得。”
幾人歎息一番後,俞蓮舟說道:“如今師尊閉關,四弟又不再山上,否則咱們當可猜出一二。如今一切大事均為大哥做主,我們之前商量之事到底如何,還得大哥拿個主意才是。”
宋遠橋一陣沉吟,卻向俞岱岩問道:“三弟你看呢?”
俞岱岩搖搖頭道:“你們做主便是了,我那‘回燕刀法’回頭錄成刀譜,這樣師尊傳下的神功也不會因我而失。”原來張三豐收了七名弟子,依據每位弟子的資質修為各自傳了幾套功法。俞岱岩於刀一道有著過人的天賦,張三豐便傳了他一套‘回燕刀法’,這路刀法使將起來猶如乳燕穿林,殘葉紛飛。刀式沿圓走轉、縱橫交織,如水流之曲曲彎彎,無孔不入。或若處子觀水,無所不在。張三豐傳了俞岱岩之後,武當山更無他人學得此刀法。
宋遠橋等人本想讓俞岱岩收徒,也好傳下他這一脈功法。無奈俞岱岩以自身殘廢,不能傳功為由,始終不願意答應收徒。經過一番勸說之後答應將這‘回燕刀法’傳下,俞蓮舟等人還待勸說之時,便發生了沈七和青書比武之事,這便不了了之。
“三弟說的這是什麼話?咱們幾個俱是師父老人家的弟子,師父他老人家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既然三弟不願意收徒,這件事咱們就算了,等師父出關了咱們再說。”宋遠橋想了想說道:“事情還沒有到那樣糟糕的地步,隻是張天師近日來我武當山確實不是件小事,咱們可能好好安排,別到時候出了亂子,沒的讓人笑話。”
俞蓮舟等人一起點頭稱是,當下眾人各自回去準備。留下俞蓮舟最後看著俞岱岩歎息道:“三弟,大哥也是為你著想,五年之前的事情你雖然不願意提,我們也不好追究,等你身子好了,這仇咱們再來講過。這些年來五弟不見人影,你身子又傷了,江湖上人將武當七俠改成了‘武當五俠’,嘿嘿…這便是江湖。”
俞岱岩忽然抬起頭來,這七尺大漢眼中已然滿是不屈之色,手臂經脈暴漲而起,麵目變得可恐之極,嘶啞著聲音道:“二哥,我知道你們為我好,隻是當年之事一言難盡,我已經稟明師尊,想必他老人家已經有了打算。至於收徒一事你容我再想想,隻是隻是…武當七俠…哈哈…”忽然笑聲震天,盡吐心中之氣,氣勢浩浩蕩蕩,仿佛無窮無盡,引得數裏之外的山穀回鳴,激蕩飛揚。驚得山中野獸虎嘯豹吟,久久不能平複。
俞蓮舟見到俞岱岩真氣竟然有如此火候,眼中精光閃爍不定,心中駭然,亦複歎息:若是三弟手腳完好,憑此神功足可傲視江湖了,如今卻隻能躺在竹床之上,對月長歎。眼中的神采漸漸黯淡:“三弟你好好休息,愚兄先告辭了。”
宋遠橋抱著宋青書剛剛踏進真武觀,聽見笑聲停步不前,半晌一聲歎息:“三弟,這些年你都是怎麼過來的?真是苦了你。”
俞蓮舟回到住居之所,見到沈七正站在自己的房前,眼中滿是驚駭之色,顯然是聽到了俞岱岩那笑聲。歎道:“你聽見了?”
沈七點點頭,卻不知道說什麼好。這麼大的聲音我能聽不到麼?隻是這笑聲之中充滿了無奈、不甘,卻偏偏又不能宣泄,這份難受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俞岱岩見到沈七麵露不忍之色,似乎知道那笑聲是俞岱岩所出。訝道:“你知道這笑聲是你三師叔所發?”
沈七不想欺騙俞蓮舟,點點輕聲道:“三師叔很苦哩。”
俞蓮舟正要推門進房,聞言渾身一震,艱難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沈七一聲歎息:難道說這便是老天給我的最大考驗麼?一咬牙道:“師父,您想知道徒兒的身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