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人的遊戲?”我很不明白這些東西,可能因為我是學習文學的所以我看不透這些東西,“可是油畫本身不是藝術嗎?我想藝術也是有價值的。”
“藝術是有一定的價值,可是1987年,梵先生的《鳶尾花》在紐約竟拍到5390萬美元,除了資本、資本運作能有如此強悍的力量還有什麼呢?這個世界上,即使在大家崇尚的美國,其實也隻有窮人和富人之分,沒有共和黨和民主黨的區別。為了錢,為了現實的利益總有那麼一些人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看過新片《霍元甲》嗎,比賽是什麼人策劃的,輸贏是什麼人策劃的,包括現在的拳王爭霸賽,哪裏有什麼尚武精神的影子,純粹是金錢轉移的遊戲。”
“這麼說人生真是殘酷了,一點都不好玩的。人們為了所謂的未來,也就是希望或者你所謂的那個‘市盈率’吧,追求著,痛苦的等待著,可是生命是那麼無情的又不知不覺的偷度過去了,就如錢鍾書《寫在人生邊緣上》的那段話一樣,‘快樂在人生裏,好比引誘小孩子吃藥的方糖,幾分種或者幾天的快樂賺我們活了一世,我們希望它來,希望它留,希望它再來----這三句話概括了整個人類努力的曆史。那麼我們是不是該珍惜已經在手的東西呢?”我承認我是有點旁敲側擊,因為我感覺到那個短信對他和她或者她總之三個人來說都不會很簡單,這就是敏感的女人的第六感。
“你錯了,惟其罕見才是珍貴,如果痛苦少,快樂多,快樂也就不稱之為快樂了,人活一世,隻有一次,這一次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做人的機會了,所以哪怕世界複雜無常,可是作為人,一定要懂得珍惜,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如果你所追求不全是金錢,那麼你的人生將有趣許多。你說呢。”
我又隻能承認歐陽必拓就是歐陽必拓,他終於表現出鬥士的一麵,但是鬥士的偶像難道不是西班牙的那個“唐吉苛德”嗎-----我知道他接的那個電話給了他生機,一定如此。
“我不能完全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完全讚成。”我假裝不在乎的說,“如果把一切不能看懂的東西一切不能隨意評論的東西,都看作是藝術,包括愛情也是這麼一種藝術的話,那麼藝術來源於生活,而生活又何嚐不是一種身體力行的藝術呢?相信你已經知道怎麼去選擇了。音樂一停,作為演員的都要下場,你要下場,我也要下場,趁著音樂沒結束,去吧。”
他衝著我笑,表情裏是剛見麵時完全不同的堅定,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沒作出任何反應,看著他站起來一步一步的下樓。
“鑰匙,把房間的鑰匙給我。”我試圖讓他再轉身。
他停下來,埋頭取出串在一起的汽車鑰匙。
“你說過,其實人來世上沒有選擇,要說有,那也是選擇被什麼誘惑,金錢、名譽、愛情、理想、宗教、女人,你選什麼,是不是和最愛的人在一起。”
他轉身把鑰匙拋給我,意外的回答:“答案或許不是唯一的,在孝順與愛情,甚至金錢、理想之間,你可以選擇去平衡他們,或者說生活的根本目的不是去選擇,而是去做,去平衡,因為你也說了,沒的選擇,既然如此那就什麼也不要選擇,去平衡就是了,不過有必要安排先後順序,就像畫油畫就是去處理色彩的明暗配合,但是起筆落筆的順序很重要,這就是梵高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