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回 險中求生(2 / 2)

李治一愣,似乎對武寧初的問題感覺有些突兀。他皺了皺眉回憶了一下:“大約是兩天之前,父親召見我之後,留下了一個細長條樣子的錦盒在龍椅上。我發現了,便打開那個長條的錦盒,發現裏麵是一卷卷軸,居然是父親親筆寫下的遺詔。想來他本應該是隨身攜帶的,卻不小心丟在了龍椅上。我好奇,所以翻開來看了,誰知道是這樣震撼的一件事,就趕快將裏麵的東西原封不動地收藏好了。我追過去交還給了父親,他拿到錦盒的時候,還問過我有沒有看裏麵的東西,我回答說沒有,他這才放心地點了頭。看來,父親對這件事很是緊張。”

“所以,你從那天開始,就替我安排起了出宮的事宜?”

李治幹脆地點了一下頭。

武寧初心下已經了如指掌。什麼馬三娘巧合聽到太宗跟總管太監的談話,什麼李治又不小心撿到了太宗遺落下來的詔書,根本全都是假的,其實全在太宗的掌控之中。

太宗這麼做,恐怕一來是試探太子和馬三娘對他的忠誠,會不會將這一件事情告訴自己;二來,也是要試探自己的忠誠——是不是可以做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武寧初想到這裏,心下不由得一陣後怕……幸虧,她事先跟李淳風通了信,得到了不能出宮的提示。不然,若是她真的按照馬三娘的建議,隨意準備了一輛馬車,偷跑出宮,恐怕不到半路,就已經遇上了早就埋伏好了金吾衛,將她萬箭射死。

武寧初深深呼出了一口氣:“既然這樣,我就絕對不能走。”

“為什麼?”李治在身邊問道。

武寧初笑了笑,隻是搖頭,沒有說一句話。李治畢竟還是太子,告訴他真相,便是等於害了他。

不走,或許還有一條生路。若要走,那就絕對是死路一條。

“總之,你不用勸我什麼。我是鐵定了心思不走的了。”武寧初一邊說著,一邊思忖,倒是糟蹋了李治的一番苦心。

“莫非你就是死,也不願意離開這裏麼?”

李治的聲音拔高了許多。武寧初卻不能說上什麼,心下默默地苦笑。

“以前,你不是千方百計要離開這裏的麼?這一點都不像你……難道這一次,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沒有說?”

屋子裏一片寂寞。李治在她身邊,不出聲音地等了很久。

武寧初搖了搖頭:“就算問多少遍,我還是那一句話:我不能走。我若是走,那絕對是死路一條。”

“可以告訴我原因麼?”

武寧初堅決地搖頭。李治臉色一黯。

“好吧,不過我的宅子為一直為你空著的,如果你什麼時候想走的,告訴我一聲,我即刻準備帶你走。”

武寧初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除了點頭之外,沒有任何選擇。這是唯一可以說服李治的方法。

隔了一會兒,一陣腳步聲,漸行漸遠,穿過門簾的時候,發出一陣清脆的叮叮咚咚的聲音。隨著門簾碰撞的聲音結束,腳步聲也就消失在了武寧初的耳邊。

之後,一直到天氣轉涼,身上的衣服多了厚厚的好幾層,李治幾乎是沒隔三天一來,每次的話題無非是那些——勸說武寧初離開禁宮。

一個漫天飛雪的日子,兩儀殿外,一個披著玄色毛皮披風,裏麵穿著玄色盔甲的金吾衛,淌著滿地的積雪,從禦道旁邊的小徑上,慢慢地走上了白雪蓋得皚皚一片的基石台階。

那個金吾衛走到側門,對守在門外的一個小太監附耳低言幾句,那小太監一點頭,立刻轉頭小跑進棕色的殿門裏,背影消失了一會後又出現了,對金吾衛躬身,一攤手道:“聖上要見你。快請吧。”

那金吾衛有禮貌地朝那小太監一頷首,用手理了理衣冠,便昂首闊步地踏進了殿內。走到大殿中央,朝太宗屈膝行禮道:“見過聖上。”

大殿最後麵,凸起的基石台階上麵,明黃色的龍案後一個明黃色袍衫的身影輕咳一聲。

“平身。”

聲音很輕,聽起來也有幾分病氣的憔悴,可是隻有兩個人的大殿內,卻顯得肅穆威嚴不可侵犯。

太宗抬了抬眼,掃到了站在下麵的金吾衛,目光裏露出一絲恍然,又重新低回目光,集中在了龍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折上:“那邊的動靜怎麼樣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