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回 因禍得福(1 / 2)

“聖上……我在長安城裏行走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武才人的藏身之處,所以才將她帶回來。”

武寧初不禁皺了皺眉頭。這個房遺直,說個謊都不會說?金吾衛早已經將整個長安都翻過來了,怎麼能讓他隨意找找就找到?

“哦,不知房公是在哪裏找到的呢?朕派人搜遍了整個長安,卻不如房公一個人厲害。看來朕的金吾衛要換人了。”

聖上果然有所懷疑。卻見房遺直支支吾吾地道:“也許……是金吾衛都對武才人的相貌不熟悉,就算見到了,也會錯過的吧。”

武寧初更是覺得好笑了,就算金吾衛對她的相貌不熟悉,可是他房遺直卻壓根連見都沒見過啊……哦,對了,是見過那麼一麵。隻不過,那一麵是在宮外麵,太宗根本不知道。

太宗口角之間浮起了一絲笑容,卻沒有說什麼。武寧初思忖,也許是太宗沒想過拆穿他,可是他心裏總是有數的。

“既然這樣,那就宣武才人上殿,朕有話問她。”

武寧初就站在大殿側門旁,心下一緊。既然太宗要見她,不如便就這樣進去吧……打定了主意,輕挪了腳步,便從一直守著的側門那裏,跨過那一道棕色木頭門檻,不緊不慢地走到了大殿中央,站在太宗麵前,平視著他,身子微微一襝。

太宗看著她的身形一頓,略有吃驚的摸樣,周圍,其他正侍立著的太監和宮娥,也瞪大了眼,對她直接從側門那裏出來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武寧初明白,既然房遺直已經將她送回了宮中,這一會再想離宮,是絕對逃不了的。反正橫豎都要麵對太宗的質問,不如早點麵對了。

太宗凝視她的表情又冷了下來,一副不怒而威的目光緊緊盯了過來:“武才人,你可知罪?”

武寧初深明太宗之意,他問的是那酒宴的一晚,自己私自逃出宮中的罪行。

“我知罪。”武寧初一邊說著,一邊心下苦笑,自己那裏還有第二個選擇?

太宗微微頷首,一邊拿起擱在龍案上麵的禦筆,蘸著朱砂,又拿來一張一直擺在桌角一邊的明黃色的卷軸,滾動著在案上攤了開來,大筆一揮。武寧初看著那筆杆行走的痕跡,知道太宗最多隻寫了一個字,而且並不複雜,想來敕旨是事先早已經擬好了的。

武寧初思忖著,那一晚,太宗早就準備好了在酒宴上賜她一死。想來這一回,自己私自出宮,又被別人擒住送回了宮中,更是有理由讓太宗判她死罪。

太宗在詔書上落款完畢,又將禦筆擱回原處,抬起頭來,瞥了武寧初一眼:“你有什麼遺言要交代麼?”

武寧初雖然早就知道太宗的意圖,可親耳聽到時,依舊渾身一寒。不知不覺中,十指交握在一起。

“沒有。”

太宗漠無表情地點了一下頭,將手裏明黃色的詔書卷成了一團,遞給旁邊的紫袍太監。臨出手時,猶豫了一會,忽地轉過頭來,打量了一會武寧初,將即將交給太監的敕書收了回去。

武寧初心念一動……莫非太宗突然改主意了,不想殺她?

可,這可能麼?

“不過朕倒有幾分好奇,你是如何知道酒中有毒,又如何悄無聲息地突破金吾衛的重重包圍,逃出宮去的?”

武寧初心下一黯。果然,太宗並不想放她一條生路。太宗隻是有些好奇而已,想弄清楚這整個過程。

既然自己快要死了,那麼告訴太宗也無妨。

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武寧初覺得自己分外平靜。就好像已經知道了結局,再多的事情也都引不起她心下的波瀾。

“回聖上。當晚,我隻是看到甘露殿的銀器換了,便覺得其中有可疑。所以,我故意沒有喝那個杯中的毒酒。”

太宗皺了皺眉頭:“隻是換了銀器而已麼?你便有懷疑?”

武寧初點了點頭。

“那麼朕可是親眼看到你喝了酒。這你又有何解釋?”

“後來,我的確是喝了。隻不過,在這之前,我已經趁著大家都不注意,用碎銀子投入杯中,吸過毒了。所以我喝下去的酒,並沒有毒。”

話到這裏,武寧初看到太宗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她明白,太宗一定是發現了,自己可是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將碎銀子投入酒杯裏吸毒的。要做到這一點,事先一定是準備好了工具的。也就是……從赴宴之前,她已經明白太宗要賜死她。

而且,武寧初故意瞞著太宗,將那酒吸過毒之後再喝。這一切,統統都是為了蒙蔽太宗,以讓自己能有機會從宮裏逃出。

太宗知道了這一些,如何能不惱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