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將李恒思帶到公安局的‘後院’。
所謂‘後院’,指的是一處貼著公安局圍牆而建築,專門用來關押肈事嫌疑人的一排黑屋子。房屋不高,矮矮的,兩米半高的紅磚石灰牆,屋頂覆蓋鐵皮。鐵皮與圍牆上環繞的一米高簕絲網相連接,晝夜不息的通著高壓電流,誰想嚐試飛牆走壁的滋味都行,隻要肯以性命做代價,隨時可以。
“大小姐,請在此稍等一下;我去將人帶來。”
男人將李恒思帶到正中央的一間,有別於其他左右的矮房子裏。
這裏頭的擺設就像電視上,專門用來與犯人麵對麵單獨談話的會見室。長長一張木桌的兩端各備有一把椅子,四周空空無一物,隻有天花的四角,以及地板四麵牆角處,都各裝置著一個間測鏡頭,將屋裏的一切窺探無遺。
“好的,有勞你了。”
“應該的。”男人應答後轉身離去。
李恒思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不安地等待著。
半個鍾頭後,男人將冷亦梅帶來會麵室。
“冷……娘!”
李恒思立即站起來迎上前去,百感交集的喚道。
“……是……妳……”冷亦梅意想不到。
李恒思打量著冷亦梅,見她還是穿著她倆剛見麵時的衣物,雖然發型稍顯淩亂,臉色猶為憔悴,但從外表上看,對方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暴力對待,最起碼沒有看見任何表麵傷痕。誰也說不準內在傷痕有沒有。
“可以讓我倆單獨談談麼?”李恒思轉望男人並詢問。
“行。大小姐,有事叫我。”男子提一下工作證,上麵寫著‘劉曉星’三個字。
“謝謝。”李恒思點頭以示明白知道。
男人默默退出去並隨手關上房門,靜立在外頭等候。
“冷娘,妳請坐。”
冷亦梅不屑一顧的走向另一把椅子處,隨便座下,冷漠的反問李恒思。“找我作什麼?李大小姐?”語調極度的譏諷與蔑視。
“萬分對不起。冷娘!”李恒思誠切的向冷亦梅深深鞠躬道歉道。“我的家人給妳添麻煩了。”
“嗬。”冷亦梅不領情的回應一聲冷哼。
“他們沒有過分委屈妳吧?”李恒思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父親有沒有公報私仇,讓手下人額外伺候一番冷亦梅。
“量他也沒有這個狗膽。”
看著冷亦梅一副心高氣傲的舉止態度,李恒思暗地鬆口氣。
“我會救妳出去的。”
“不必了。妳還不夠資格。”
冷亦梅並不是拒人千裏的口氣態度,而是心平氣和地回答的。要救她出去,李恒思的確欠資格。
“哦。”李恒思恭順的回複,“那……我就不班門弄斧了。”在鄷都城居住,與十八守護者的交流成長歲月裏,她明白也學會‘凡事量力而行,不能逞強,以免誤事’的道理。
“妳似乎還有點兒人樣。”冷亦梅久久看了李恒思大半天,突然感慨的說。
“對不起。”李恒思不自覺地臉紅耳熱。
“沒必要道歉,這事跟妳無關。妳來找我作什麼?”
“我想知道關於‘七彩灼鈴’與‘綠淨美’的事?”李恒思終於回到正題的道明來意。
“為什麼?”冷亦梅冷冷淡淡的問。
“我昨晚睡覺做夢了。”
“這有何稀奇?人人都會做夢的。”冷亦梅頗為不耐煩地口氣。
“可是我夢見自己到了古代。”李恒思急切解釋。
“嗬,我還夢見自己上了九重天外呢!大驚小怪。”冷亦梅覺得李恒思純粹百無聊賴。“小丫頭別沒事找事。”
“可我的腳上沾有那裏的草葉,手上有殘留的泥跡,我似乎分明是親身到了古代的。可惜醒來卻還在自己床上躺著,這叫人百思不解啊。”李恒思焦急地將那已經變成焦褐色的草葉小心翼翼的遞給冷亦梅觀看,以求公信力。“我說的都是真的。”
“哈,隨便拿點敗草爛葉就想來蒙混我?當我幾歲小鬼啊妳?”冷亦梅惱氣質問。
“不是的,它今天早上還是鵝黃色的,不知怎麼回事現在就變成這樣了;也許是因為空間異變的關係吧?!”李恒思慌忙解釋,像孩子一樣措手無策的窘迫焦躁,隻求能試圖讓對方相信自己的所言非虛。“我真的沒有騙妳,更沒有戲玩耍弄的意思。”
楞看著李恒思的窘態,冷亦梅稍微改改態度的反詢。“哦?這麼離奇,那妳是到了哪朝哪代啊?”
“這我不清楚,隻知道那裏叫聚文地。”
“什麼?——聚文地?”冷亦梅突然驚恐劇變的態度重複一句,嚇得李恒思怯生生的立即回答。
“是的。是叫聚文地;還有一條溪流名為禁司河。”
“妳,妳——妳當真的是到了那裏?不要撒謊胡捏。”冷亦梅極度緊張而難以置信的急促質問。
“我若沒去過我又怎麼能說出名字啊?”李恒思有點委屈的回應。
“妳是怎麼知道那裏的名字的?”
“阮遙告訴我的。”
“妳妳妳——妳看見了……遙……兒……”冷亦梅整個人從椅子上霍然站起,雙手撐著桌麵喋喋質問。
“冷娘?妳知道阮遙?!莫非妳也在夢裏去過?”李恒思瞧出對方的反常態度有所蹊蹺。
冷亦梅痛惜的搖搖頭。“他——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