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濕紝絕啊!簡直是用驅趕死人的儀式,來將統統與李恒思有接觸的一切,全部化為灰燼一樣掃除出別墅。還花重金請來四方道士登壇作法事,祈求日後全家福佑。
李恒思默默提著自己的書包坐上父親的車後座裏,李自私與司機在前座。然後,貨櫃車在前引路,李自私的私人座駕在中間,後麵緊跟的是三輛警車,車上荷槍實彈的坐著五十個武警人員,一路護衛前行。
“今天是我工作十五年裏最威風的一次搬運啊!”貨車上的一名工人興高采烈的自語。
“別多話;不想死就放聰明點甭出聲。”司機眉頭深鎖的開著車,嘴裏叼著一根快燒到唇邊的煙卷。
“老衛,今天的地點是哪兒?”旁邊一個三十開外的壯漢開口詢問。
“‘酆都城’。”
“……”車內霎時鴉雀無聲。
在出租公寓群裏,你能想象它有多肮髒破落淩亂頹廢就有多麼的肮髒破落淩亂頹廢,因為這裏頭住的都是原始蠻荒的‘獸禽怪物’,他們的思維裏沒有‘文明’的字眼,隻有心隨意性的行為。
李恒思靜靜下了車,走向前來,正欲對車窗處的父親開口;可是對方的反映比她還迅速。
“以後妳就在這裏住下,”李自私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遞了出車窗。“拿著,這是給妳取生活費用的,每月1000元。學雜費我自會處理。”
李恒思默默接過這張帶滿恥辱感的銀行卡,抬起頭正視自己的生父。她至今也不曾真正見過父親的臉是怎麼一副皮囊。
時至今日,李自私親身逮界女兒入住這座人聽人怕的‘酆都城’,臉上依舊以黑眼鏡來遮擋女兒的視線……
搬運工人抬著家具,如履薄冰的由五十名身穿防彈衣的武警開路,直達‘酆都城’,直上城內最高的七樓;又稱‘騎樓’。隻有最高的領導者才能在此居住,以其君臨天下之勢統領著整個‘酆都城’的運行。故稱‘騎樓’;取其‘一騎當前,萬民莫敵’之意。
不知道方濕紝是怎麼選到這個地方的,不過李自私卻出奇的滿意。他老早就有將這個‘雜種區’據為己有的欲念。而今由自己那被譽為‘魔星怪胎’的女兒替自個新來乍到,給它一個旱天雷的警示,自己何樂而不為?
當警衛來報:一切安頓好,有請小姐上路的時候。李自私再次從衣袋裏取出一個手提電話。
“這是給妳旁身的,裏頭有我的所有號碼,有事直接打電話找我;不要驚擾‘別人’。話費由我支付。”
李恒思默默點頭,收起電話。
“你們去——給小姐開路。”
“是。”
“去吧。”
李恒思深沉的向坐在車廂裏的李自私鞠躬後,轉身前行。“再見……父親。”
“……”李自私張口無語。一聲‘再見父親’讓他的心如被皮鞭抽打般痛。這是十一歲的女兒至今唯一對自己說的一句話。
李恒思穿一身黑衣服,剪著短短的少女發型,右手提著紅褐色的皮革書包。身上揹一個雪白荷包,左手靜靜呆在裏頭,而荷包上的‘卐’字銀色絲線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冷寒之光……
李恒思在那條磚瓦坑窪的泥濘道上,氣定神閑的一步一步向‘酆都城’邁去,左右武警從旁開路保衛。兩旁佇立觀看的‘雜種’,個個目露複雜怪異的精光,一言不發地盯緊眼前這幫不速之客。雖然表麵一副死蛇懶鱔的模樣,可在場所有身經百戰的武警,都清楚意識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野獸般邪惡與殺戮之氣,在空氣中蘊蓄凝聚。隻迫於中央那沉著鎮定的女子在場壓陣……皆因所有一觸即發的情況,都會在見過李恒思之後就無聲無息地收斂了。使得這些昂藏七尺的男兒無不感慨——小姐確實不像一般的小女孩。
李自私麵對著眼見為實的一切目定口呆。自己這‘魔星怪胎’的女兒……
從此,李恒思就在‘騎樓’孤獨一人的住了下來。
‘酆都城’出現女人了。是一個十一歲的毛孩子,也是一代女皇。因為這個女孩住在‘騎樓’,因為這個女孩的左拳一出‘卐’字荷包,世上就會多一隻夜叉鬼。
她是誰?她是‘酆都城’的最高統帥,是‘雜種區’的女神;她的芳名叫‘李恒思’,是省公安局局長的‘煞星’。
整個出租公寓的原住民都忌畏敬仰的對李恒思必恭必敬,不敢善擾。李恒思日出上學去,日落返家往,一路上從未遇過李自私以為會發生的意外事件。
相反在‘酆都城’裏,每天都會有一個男人上門替李恒思打理一切家務起居,但雙方不曾碰過麵。
‘酆都城’裏每一個房間都會在不同的時段映出燈光,卻從不見有誰的身影出現在李恒思眼前。
這座樓宇是住滿人的沒錯,僅是沒有誰與誰正麵碰過頭。包括李恒思本人,‘酆都城’的所有住客也不曾見過她。
真是不可思議。
不過相見隻是早晚的緣分,緣分到了,一切自會明白。
一城光棍被一個毛孩子高高在上的壓著,不知一聲是不可能的事。
一個八月中秋的晚上,李恒思在騎樓天台擺了一桌酒席,一個人坐在那裏靜靜的等待。等著‘酆都城’裏的主客光臨。
事關她在‘酆都城’的樓梯口粘貼了一張邀請函:一直以來,承蒙各位大哥靜默無語的鼎力相助,小女子李恒思無以言謝。中秋佳節月盈滿,騎樓天台果品盛,誠邀共賞;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