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眯著眼睛看著床邊的人，頭更暈了，感覺房間在轉，又感覺自己在不斷變小。
陸堇珩倒了杯水再次來到床邊，考慮到躺著喝水可能會嗆到，他一隻手托起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將水杯遞到她唇邊。
唇瓣一接觸到杯子裏的水，蘇清荷便不住地往下咽，過程中陸堇珩十分體貼，隨著杯子裏的水減少，慢慢抬起杯子的高度，免得她喝不著。
“有沒有舒服點？”
“沒，還是暈……”
“眼睛閉上，早點休息，睡一覺就好了。”
她輕輕“嗯”了一聲。
就在陸堇珩剛走到門口準備離開房間時，就聽到她“哇”的一聲。
陸堇珩趕緊回到床邊，她已經從被子裏爬出來，趴在床邊吐了。
他伸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等她吐完之後，又扶著她重新躺好。
此刻的蘇清荷有些狼狽，眼淚都下來了。
陸堇珩用帕子給她擦了擦，“水還喝嗎？”
剛才喝了一杯，全吐出來了。
“想漱口。”
“先躺著，我再給你倒一杯。”
“嗯。”
很快地，陸堇珩又端著杯子過來了，還像剛才那樣把杯子送到她嘴邊。
蘇清荷喝了一口水含在嘴裏，剛嘔吐完，嘴裏那味道連自己都嫌棄。
偏偏這種時候陸堇珩一直在旁邊，她的形象怕是毀完了。
等她漱完口，陸堇珩再次出了房間。
蘇清荷還以為他是走了，結果沒過多久又回到了房間裏。由於頭還有點暈，她沒有去看他在幹什麼，但聽旁邊的動靜，像是在清理地上的東西。
陸堇珩很仔細，清理完又用抹布蘸水擦了一遍，房間裏已經沒什麼異味了。
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看了眼，看到他正坐在旁邊。
“現在舒服點了嗎？”
蘇清荷輕輕點頭，“吐出來感覺好多了。”
“好好休息。”
她沒有聽話地閉上眼，而是衝他微微一笑，“陸堇珩，你這人，很好。”
“哪裏好？”
“你照顧我，還幫我清理嘔吐物……”其實她自己都會嫌棄。
陸堇珩不以為然，“這就叫好？”
“這還不好？”
“我認為不算。”
“那還能怎麼好？”
看著那張帶著疑惑的臉，陸堇珩心跳忽然加速，“想知道？”
“想啊。”
他猶豫片刻，終究沒說得出口，“好好休息吧。”
“哦~”
她喝醉了，即便現在跟她說什麼，等醒來之後也未必記得清。
到時候他肯定會糾結她到底是真不記得，還是明明記得，但對他沒有任何想法所以裝不知道。
很多話，得在清醒的時候說。
蘇清荷是真的困了，腦子裏已經思考不了任何事，緩緩閉上了眼睛。
陸堇珩一直在旁邊看著，直到床上的人發出輕淺均勻的呼吸聲，他才輕輕離開房間。
蘇清荷隻記得閉眼之前他坐在旁邊，但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的。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房門關著。
外麵天色已經大亮，蘇清荷懶懶地從床上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