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很久都沒看到這樣有趣的比賽了……”
就在場中的艾麗卡申請暫停的同時,作為解說嘉賓的田代幸用欣慰的語氣道。
“要知道,由於壁壘的關係,國中生級別的業餘比賽往往就是必殺球之間的比拚,就仿佛桃山時代的劍客對決,隻要破解了對方的秘技,就會將整場對決變成一邊倒,以至於如嚴流島之戰這樣的巔峰對決,細說起來都是讓人無比遺憾,以至於若沒有了藝術加工,則半分傳奇性都不再具備。”*注
“的確如此,”白石稔回想了一下自己這些年來的解說經曆,也不由得心有戚戚焉地道,“以前總覺得,現在的桌球比賽節奏一直在逐漸增快,但就是一直不明白是因為什麼。今天經由田代女士的解說,這才明了其中的原因啊。”
“雖然不至於影響到球員的未來成長,”田代幸道,“但是越來越快的節奏不可避免地導致了球賽觀賞性的下降,畢竟觀眾並非球員,看不到各自的心像與勢型,自然也就不會了解其中的激烈,某種意義上對於桌球運動的推廣造成了負麵影響。不過若非是必殺球的出現,恐怕現在的桌球依舊仍是中國一家獨大,真可以說是讓人又愛又恨,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哈,這還真是矛盾的心理呢,”白石稔道,“那麼現在回到賽場上來,哦,我們看到雨宮艾麗卡選手綁起了馬尾,難道說這是類似於剃發明誌一類的舉動嗎?”
“也許真的是這樣,”田代幸道,“對於桌球選手來說,勢決定於心像,而一個人的裝扮,心情,身體狀態都可以對於心像產生一些影響。甚至於在過去的比賽中有著換了個眼鏡樣式就可以大幅度改變球風的球員存在。如今艾麗卡選手如此行動,顯然是想要打破目前的膠著狀態了吧。”
☆
“夏瑪露前輩是要去找誰呢?”
在體育館的走廊中,西村武快步跟上了向著場館外走去的夏瑪露。
“一個對於一男來說非常重要的人。”
“哦?”對於夏瑪露語焉不詳的解釋,武明顯沒能明白其中真意,不過既然她本來就是想要避開部長糟糕的狀態而跑了出來,此時自然也不會因為這點原因就放棄跟隨,轉回賽場中就是了。
“你是故意跟出來的吧?”忽然夏瑪露轉頭笑道,“是因為害怕一男覺得丟臉,所以才故意避開的嗎?”
“啊哈哈,”武先是一驚,而後幹笑道,“怎麼會呢,又不是說我一個人離開了,就沒有人關注部長了啊。”
“親近的人和無關的人的看法,自然不能以同樣的重量來論,”夏瑪露站住了腳步,輕輕搖了搖頭,“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細心……畢竟,為了從無到有重建起靜墨桌球部,一男已經背負了太多太多,你能夠如此體諒她,我很高興。”
“誒嘿嘿,這不是後輩的必要品質嘛!”武嘿嘿一笑,兩個羊角辮也著上下抖動了一下,“話說回來,夏瑪露前輩不去找人了麼?”
“不用了,”看著出現在體育館入口的棕發雙馬尾少女,夏瑪露微笑道,“目標已經來了。”
☆
“話說回來,為什麼我會有這種詭異的狀態呢?”
依舊下意識地應對著比賽,一男的思維確實不如表麵上那般呆板。
“即使是三年級的學生了,但是相比較與職業選手也稱不上什麼老手了吧,明明是肩負著整個隊伍勝負的重要比賽啊,為什麼就找不到名為緊張感和投入感的東西呢?”
找不到答案。
“那換個思路吧……”一男心理道,“我上一次因為比賽而緊張,是什麼時候來著?”
一男的思緒開始順著記憶中的時間軸進行回溯,縣大會,訓練,紗樹的加入,自己的受傷,麵對魔物荻村環的壓迫,去年的全國大賽,一年級時的全國大賽,最後,定格在了一年級的縣大會決賽。
21:3,21:2,21:4……
那是縣大會決賽上,名為三穀長テル的選手所交出的答卷。在那之前,任何縣大會的決賽上都不曾出現過如此誇張的比分,而在那之後,就算是荻村環,也不曾於同等級別的比賽當中達成如此的優勢。
無論是半決賽的“王者”天河琉璃,還是決賽當中的“利刃”朝霧妮娜,都是被當時的媒體稱作明日之星一般的存在,然而,就是這種一旦畢業就會被各大俱樂部爭相招攬的球員,卻在那個人的身前得不到兩位數的總分。
三局比賽,總得分九分,如此巧合的分數幾乎讓人認為這是テル在戲耍對手一樣,而事實上,她也絕對存在著這樣等級的實力。“超越了凡人的天才”,“球桌上的神魔”,“唯一的魔物”之類的稱呼,幾乎以鋪天蓋地的趨勢向著這名少女襲去,然而卻被那如水般淡薄的女孩輕描淡寫的拒絕了。
“我隻是在打屬於我自己的桌球,”麵對記者的采訪,テル隻是說了一句話,“而且,我僅僅隻是個平凡人而已。”
你這簡直就是對全國的國中桌球選手的挑釁!拜托求求你對自己的水平有點自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