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條猜得沒錯,這老頭兒還真就是蘇炳仁。
不過讓柳一條意料不到的是,楊伯方竟也認得這個蘇老頭兒。
仁叔,這是楊伯方對蘇老頭兒的稱呼,叫得很親切,而且神態之間也顯得頗為尊重。
蘇老頭兒一進屋,楊伯方就忙著站起身給他讓出了坐位,在蘇炳仁的側旁坐下,柳一條與蘇晨,則一起坐在了左首的次座。
“原本是來瞧看柳小哥的,不想伯方你也在,這真是巧了。”老蘇頭四平八穩地坐在首坐,喝了一杯茶水,抬眼看了楊伯方一眼,還是那副笑嗬嗬地樣子,還是那副全然不把自己當外人的神態。
“仁叔說得是,不知仁叔是何時到三原的?怎麼也不通知小侄一聲,好讓小侄去接您老?”楊伯方也陪著笑,向蘇炳仁說道。
“嗬嗬,伯方客氣了,”蘇老頭擺了下手,道:“事出突然,老夫來得有些匆忙,誰也沒來得及告訴,就是晨兒,也是在老夫到了三原之後才知曉的。”
“不知蘇老大人此番來此,有何貴幹?小子這裏應是已經沒有您老所需之物了吧?”柳一條吹了吹碗中的茶水,沒好氣地向蘇炳仁問道。
“柳小哥這是哪裏話來?嗬嗬,”蘇炳仁笑眯眯地看著柳一條,說道:“老夫此次可是專程來道謝的,從第一次見著柳小哥,老夫就知柳小哥定非那池中之物,現在看看,除了柳小哥以前的那‘柳氏耕犁’,又有了現在的那鐵鍬,那‘柳氏水車’,嘖嘖,真是讓老夫欽佩歎服不已。有了柳小哥的此三樣物品,我大唐的百姓有福了,老夫此番來可是特地代大唐百姓來謝柳小哥來了。”
漂亮話兒誰不會說,柳一條撇了撇嘴,又把茶碗放回了桌上。
“不但如此,”蘇炳仁看了柳一條一眼,笑著說道:“老夫還順道帶來了皇上的一道聖旨,”
說著,蘇炳仁整了整衣衫,從椅子上站起,然後從懷裏掏出了一卷深黃色的布軸,並小心地將它展現開來。
“柳一條接旨!”老頭兒正聲正色地大聲說道。
“呃?”這老頭兒還真有?柳一條不情不願地起了身,曲膝跪下,口中說道:“小民柳一條接旨。”
楊伯方與蘇晨也都隨後起身,躬身而立。
“賜,柳一條,錢八百貫,帛五百匹,耕牛三十頭。”
就一句話,很突兀的,沒有前因,沒有後果,也沒有別的一些虛虛的廢話。
有的,隻是一堆實實在在的獎勵。
這怕是大唐開國史上還從來沒有過的吧?
“好了,柳小哥起來吧,”蘇炳仁又恢複了他的一張笑臉,笑著把柳一條給扶了起來,把聖旨遞給他道:“柳小哥且把這聖旨收好了,皇上這麼直接地聖旨,可是少見哦。”
看來柳一條以前死要錢的形象,已經深深地印在了李世民的心裏,以致於李世民在下聖旨時,也隻是這麼直接地給出了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