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喜道:“先生如此胸有成竹,定是有妙計助我,元璋還請先生不吝賜教!”劉伯溫笑道:“我哪有什麼妙計,倒是元帥自己已有妙計,卻來考我。”朱元璋假裝吃驚道:“元璋不知先生所說的是何意?還請先生點明。”
劉伯溫手捋長須,對朱元璋說道:“元帥何故明知故問?那江東鐵橋是何時所造?龍江水灣兩邊何時堆土為山?表麵上看似為船隻避風之用,而其真實用意卻是為何?元帥早已運籌帷幄,伯溫何必多此一言?我在看元帥此時所慮並非陳友諒大軍前來,而是怕陳友諒在此戰中走脫放虎歸山吧?”
朱元璋聞言一驚,不由感到暗暗佩服。他大笑道:“原來先生早已看穿元璋的些許小計,倒真是讓先生見笑了!”劉伯溫道:“我去城外半日,一看那龍江水灣四周暗藏殺機,便知元帥早有準備,伯溫隻好回家睡覺,等待元帥捷報!”
朱元璋尷尬的笑了笑,對他說道:“其實元璋所慮之事主要還是東麵之張士誠,如兩麵夾攻,則情勢不妙。”劉伯溫一聽便道:“不會!張士誠斷斷不會來攻打應天!”朱元璋奇道:“先生何以如此肯定?”
劉伯溫道:“張士誠一直想稱吳王,卻被元廷拒絕,現下已跟朝廷反目;況且其下尚有方國珍屢犯其境,如其率軍前來卻不能立破,元軍與方國珍再趁虛而入,那張士誠將自身難保。所以元帥盡管放心,他不敢前來攻取應天。”朱元璋聞言道:“先生言之有理,如此一來,我軍就無後顧之憂了。”
當下青青突然想起那個怪人來,便問道:“先生,方才我跟夫君二人在你房外遇見一個怪人,不知是誰?”劉伯溫笑道:“這是我的好友曲先生之女,後來她一家被元廷所害,我便收其為義女。她本名曲十一娘,可我見她武藝高強,便取名為亞男。此次我前來為元帥效力,她定要跟來,我想可能會對元帥有所幫助,便將其一並帶來,希望日後能為元帥分憂。”
朱元璋一聽便道:“好名字!可是她又為何如此打扮?”劉伯溫幹笑道:“她自小是個啞巴,不能開口說話;又被滾水燙傷了臉,滿臉疤痕,麵容奇醜,所以便遮住麵容,以免驚嚇了眾人。”
朱元璋二人歎道:“原來如此!”青青想到她跟自己一樣的身世,當下不由感慨萬分。朱元璋上前對劉伯溫道:“先生,元璋雖說稍有準備,但具體如何安排,還請先生前往布置。”劉伯溫一聽大是感激,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在眾人麵前樹立威信,便道:“好,元帥如此看得起我劉伯溫,我定當竭盡全力!”朱元璋大喜,便拉著他一起回府中而去。
這時在安豐,一個人渾身是血的跑進韓林兒的宮中,對他喊道:“陛下!”韓林兒見狀一驚,問道:“你是秦叔叔麼?”來人正是秦正南,他喜道:“正是!臣幸不辱命,已將那察罕鐵木兒斬於城樓之上!其麾下眾軍已經大亂,此時正是出兵之良機!”韓林兒聞言一喜,可是他又遲疑道:“可是現下杜丞相剛剛去世,劉叔叔正在替他辦後事,出兵之事,恐怕還要等他前來商議。”秦正南聞言一驚,那杜遵道身體康健,為何會突然死了?後來想到他一直與劉福通不和,此事定是劉福通所為。
他正想間,卻見劉福通大步前來,想韓林兒報道:“啟稟陛下,陳友諒率軍三十餘萬已逼近應天!”韓林兒說道:“應天,那不是朱元璋的地方麼?”劉福通道:“正是!臣特來請問陛下要不要出兵相助?”這時秦正南在一旁笑道:“劉兄!什麼時候你變得如此仗義了?”劉福通一看是秦正南,又見他一身是血,便吃了一驚。
他問道:“秦兄,你為何如此?”秦正南笑道:“我已殺了那察罕鐵木兒,現下正是出兵良機,還請劉丞相決斷!”劉福通聞言疑道:“你說的是真的?”秦正南道:“當然是真的,不信去看那察罕鐵木兒的麾下眾軍,原先的五十餘萬人馬現下已不到二十萬,還請陛下速速派兵,直取大都!”劉福通喜道:“秦兄果然不凡!陛下,事不宜遲,就請速速決斷!”韓林兒遲疑道:“那杜丞相的後事?”劉福通答道:“臣已經操辦的差不多了,請陛下放心!”
這時秦正南走上前來對他輕聲說道:“這老杜一定又死在了你手裏,現今你大權獨攬,以後你分點甚麼好處給我?”劉福通對他嘿嘿笑道:“真是萬事都瞞不過你,你放心,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秦正南臉上橫肉一挑,笑道:“最好如此,不然我可不是杜遵道!”劉福通聞言心中一凜,知道他言出必行,而且心狠手辣,當下便對他笑道:“秦兄放心!”兩人便各懷鬼胎的大笑起來。
這時韓林兒對二人說道:“好,既然機不可失,那就立即派毛貴等人統兵三十萬,分三路而出,直取河南、山東!”劉、秦二人拜道:“陛下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