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你柔情,贈爾餘生(1 / 2)

不——

她驚惶,眼中的錯愕是騙不了人的。她忘不了他,根本忘不了,她活著的每一日,都在懷念中渡過。甚至她剩下的一年半的時間裏,都要將他記得一清二楚。好好活著,因為她會死很久很久。

海蘭珠苦笑著,避開他炙熱的視線,明明想著緩下彼此尷尬的氣氛,卻不想,越是在乎,越是心急,越是心急,卻越弄巧成拙。她輕語著:“你明知道不是這樣。也知道你在我心裏,沒辦法,也不可能淡去。”

他咬過唇瓣,眉心卻蹙的更深,他根本拿她沒轍。可再見她,強忍著心中的翻湧,他不想傷害她,更不想弄疼她。隻便打量著她,她的樣子,一直烙在他腦海底。不知是因為寒涼,還是怎樣,她臉色許些蒼白,頰邊微微陷下,瘦了,不止瘦了一圈。他終於知道,沒有他在身邊,這女人壓根就不好好照顧自己!

“咳——咳”眉梢微蹙,她輕咳著,卻強忍著,不讓他察覺自己的異常,頷首,與他笑過:“天氣冷了。”

“你腳濕了,換件幹淨的衣裳。”他低喃,甚是心疼。

海蘭珠點頭,要進裏屋換衣裳,卻見眼前的男人絲毫未有離去的打算。也對,他們才剛剛相見。她直了直腰背,邁開步子,欲進裏屋。

擦肩而過時,她怔過,用餘光微微瞥過身旁的頎長的身影,不由的垂首,隻覺腳下的步伐沉如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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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換上衣裳,走出裏屋時,屋裏已是空蕩。她本以為他走了,向屋外探著時,卻還見那身影,她笑過,就連自己都未曾發覺。

有多久未見他穿上這明黃的戰袍。見他輕取下頭盔,隻係在馬鞍上,她踏出,皇太極聽到身後的聲響,隻便轉身,見她重換了件新的衣衫,他回以淺笑:“為何描上淡淡的妝顏?”

海蘭珠怔著,沒想到被他識破。其實她在意的,剛在古銅鏡前,她望見自己蒼白的麵容,她愣住,不想在他麵前那般狼狽,更希望,為他留下的,是最美的自己。於是,她悄悄抹上粉黛,遮掩著頰邊的病態。

“那你喜歡嗎?”她問起。

可他未料到她問的那樣直白,怔忡間,他笑過,輕輕低喃:“——喜歡。”聲音很淺,不偏不離,還是被她聽見。

她別過視線,隻見那簍中,一隻受傷的鳥兒,擔心受怕的蜷縮著:“它受傷了。”

“獵物而已。”他一語帶過。

可海蘭珠小心的將它捧起,那支羽箭沾染著它的血跡,即便是獵物,也有它的生命。他走進,隻言:“一年來我的箭術退了不少。原本一箭封喉,卻隻是射中了它的羽翼。”

“那它真該慶幸。”她嘟囔著。

皇太極側目,瞥過她,見那唇瓣不經意的嘟起,他說:“你在動我的獵物。”

“能給我遞一碗水來嗎?”她在懇請他?語氣間雖有幾分疏離,可他未拒絕,隻在井邊盛上一碗水,遞給她,接過時,指尖微觸,彼此一怔,似拉回了思緒。她歉意的點過頭,卻未料到,肌膚觸動的那一瞬,她頰邊竟染上了紅暈,他收入眼底。

他靜睨過她。

她從袖中取過綢絹,拿捏起一角,隻沾著井水,輕輕的處理著它的傷口。

“滋——滋——”

鳥兒輕叫著,她垂首,甚是仔細,而他看著她,亦是認真。

她為鳥兒綁好受傷的翅膀後,她轉身遞給他:“你——怎麼處置你的獵物?”

他炙熱的視線,睨的她無處可逃,反問道:“你說呢?”

語畢,她垂首,撫著鳥兒柔順的翎羽:“給我處置,如何?”

話音剛落,薄唇邊揚起笑意:“你會放飛她嗎?”

“那你答不答應?”

皇太極抽回視線:“倦鳥知悔。”他低語著,若有所思,意味深長:“我掛念的那隻‘鳥兒’,放走後,還會飛回我的身邊嗎?”

海蘭珠怔過,握著鳥兒的纖手顫了顫,一語雙關,她明白話中淺顯的意思。

她隻覺眼眶一熱,貝齒咬緊牙關,隻強忍著,不準在他麵前落淚,她立馬別過頭,卻不料他又一次反問:“告訴我,還會回來嗎?”

她逃,擦肩而過時,卻被他狠狠扣住了手腕,他掌間的力道,緊握的令她疼,柳眉蹙起,她隻便低喃:“屋外涼,還是進屋吧。”

豈料他一把將她摟過懷中,俯身,狠狠的堵住那張縈合的唇,那霸道的吻,夾著灼熱的氣息,席卷而下,他撬開她的唇,在那濕潤的芬香中,他伸出唇舌,與她糾纏。這個吻,他悻悻念念了一年,卻在雙唇相觸的那一瞬,似星點的炙熱,欲揚起燎原之火。

他輕輕鬆開,黑眸緊睨著她,海蘭珠顫栗著的閉眸,直感覺到他稍稍離開時,才悄然的睜眸,微微眯起的間隙裏,她望見他唇邊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