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窩在被窩裏哭了一通,迷糊糊睡著。
陸沉水在外麵站了好一會兒,陽光曬得他睜不開眼,昨晚像是一場模糊的夢,他隱約記得他一路踉踉蹌蹌,不知摔了多少次來到樓下,他像個傻子一樣爬上爬下,樓梯怕了多少回,敲門沒人應,他最後累得坐在門口等到她回來。
之後的事有點記不清,他揉了揉碎發,有一股天然的花草香,這是她常用的那款洗發水。
陸沉水買了早餐回來,她的鑰匙和早餐一起放在桌上,他輕輕敲了臥室的門,半晌沒人應。
他進去,慢慢拉開被子,她眼角掛著淚,被子濕了一塊。
陸沉水擦拭的手僵在那,他拿來紙巾擦去她眼角的淚,默默看了一會兒才離開。
林莫奈醒來時天色昏暗,她一時混亂,看了眼手機,並不是黎明,而是黃昏。
她腦袋渾噩,躺著緩了會兒,趿著拖鞋去客廳,望見桌上的早餐,不由得愣了愣。
她以為他走了,不知道他曾經去而複返。
早餐熱了當晚餐,她坐在桌邊發呆。
忙碌的高中生涯結束,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接下來的幾天,林莫奈放縱自己睡了幾天,同學邀請都拒絕了。
她隻給段修成發信息,問了實習的事,得知G市也有分公司,她拜托他幫忙問問,但最好是保密。
她寫了份正式的簡曆,雖然隻有高中,但競賽部分是加分項。
隻可惜未成年,公司不能錄用,不過表示歡迎她成年以後再來試試。
段修成央求親戚,她也表示,不要工資,包吃住就行,她不怕苦。
公司破例讓她來體驗一周再說,段修成偷偷問她:“你為什麼去G市啊,太遠了吧?要不要換個近點的?”
她隻說喜歡南方,便收拾東西,跟房東說6月底要退房。
翌日,她接到趙桂芳電話,她從睡夢中驚醒,聽見她興奮地說:“第一,第一,你們都是第一!”
她愣了愣,半晌才明白,她和陸沉水是J省並列第一,對外隻公布成績和學校,但不公布具體名字。
大家也不傻,猜來猜去,也猜到大概率是他們兩個。
接下來幾天,她又被學校頻繁地找,電話也變成熱線。
第一名,附屬中學有獎勵,J省有獎勵,林莫奈一下子突然存款幾十萬,她整個人都有點發蒙。
這幾天她忙活得挺開心,東西也收拾差不多,她準備這兩天去火車站買票提前南下,先去公司報道,等開學就行了。
陸沉水很安靜,獎金也不要,麵也不露,她留意到但壓著好奇心。
當她想著請段修成吃頓飯感謝時,突然接到他電話,說陸沉水這兩天情緒很不對,拜托她去看看。
他訝異,又覺得合理:“你這幾天忙估計也不知道,就是前些天的事兒,店裏著火,幾乎都燒沒了,我們叫他過來住,他也不肯,也不知道他住哪,每天都去廢墟又挖又翻,不知道到底要找啥,跟魔障了似的。”
她嚇得連忙換衣服往山城煙酒行去,老天不長眼又下起雨,她撐著傘下車,見他渾身濕透坐在一片廢墟前,臉跟山水畫似的,懷裏抱著黑盒子,雙手黑乎乎的,抖得厲害,指尖滲出血來。
她跑過街道,傘撐在他頭頂,他揚起笑,她紅著眼罵道:“你是傻子嗎?在這裏淋雨!”
見她哭出來,他才起身跟她走。
一進門,他被推進浴室,林莫奈抽出紙巾要擦盒子,他卻衝出來,寶貝似地抱進浴室。
林莫奈撫著胸口,默念:不氣不氣,我若氣死誰如意?
她給他煮了薑湯紅糖水,期間給房東打電話,說是可能還得再住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