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沿著小道往上走。越到高處,商業化的氣息便越弱,強烈的民族風情便撲麵而來。
穿過曬穀坪,我們來到了一處吊腳樓。一路上不時有人在看我們,也有人在與沈見青打招呼,沈見青都歡歡喜喜地應了,還故意把緊緊握著我的那隻手亮出來讓別人看見。
在這些人裏,有好些我覺得很眼熟的麵孔,大多都是年輕的小夥子。我思索了片刻,終於想起來,在當初沈見青帶人進蠱蟲林歸來,失足摔傷時,好像就是他們抬著奄奄一息的沈見青回來的。
沈見青推開門,我才知道這裏居然是他的住所。這吊腳樓有些陳舊,隻有兩間小房間,與他在氏荻山裏的那座不能相比,但裏麵卻幹幹淨淨,被收拾整理得很好,生活的氣息很濃重。
一進門,我張了張嘴,滿肚子的疑問還沒來得及說話,忽然後脖子一緊,被沈見青從身旁猛地提溜住了。
這下來得我猝不及防,我心頭一動,而下一刻,他另一隻手順勢便捧著我的側臉,灼熱的氣息傾灑在我麵前。
竹門“砰”的一聲被關上,沈見青翻身抵著我的身體,把我牢牢地鎖在他和大門之間的那一點空隙裏,迫不及待地咬在了我的唇上。
熟悉的氣息再次籠罩了我。
他的唇溫熱柔軟,我抬起手搭在他的腰間,仰著脖子嚐試回應他。
我聽到一聲很愉悅的悶笑,忍不住輕輕咬在了他唇角。
直到我們的呼吸聲轉向粗重,沈見青才戀戀不舍地放開我。他的額頭抵著我的,說話時每一次嘴唇翕張都輕輕掃過我的麵頰,撩撥得我心頭酥|麻。
“遇澤阿哥,你選我了對不對?你不會放開我的對不對?”
點點光束將房間照得明亮,我在光裏直視著沈見青的眼睛,鄭重地說出了我的回答。
“是,沈見青,這輩子就是你了!”
那一瞬間,沈見青的表情是茫然不可置信,緊接著他才露出像中了大獎一樣的表情,一把將自己塞進我懷裏。
“你不能反悔!”
我把臉抵在他頭頂,搖了搖腦袋。
“你反悔也來不及了,我隻給過你一次選擇的機會。”沈見青惡狠狠地說,“你要是敢後悔,我就……就……”他後麵的話沒有再說。
我卻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我忽然覺得,我做的這個回來的決定無比正確,這是我二十一年的人生裏,第一個讓我如此感到滿意的決定。
我們靜默地貼在一起好久,我忽然問:“你怎麼會在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
沈見青從我胸口裏起身,拉著我坐下,說:“我帶著一部分族人脫離了氏荻苗寨。”
我一愣:“是因為我?”
沈見青露出狡黠的表情:“不,也不全是。”
他故意吊我胃口似的,頓了頓才接著說:“遇澤阿哥,我一直很慶幸我遇到了你,是你讓我知道了這個世界不是隻有苗寨那麼大,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很多值得去看的地方。外麵有學校,有從不曾見過的花,有高樓……我在來找你的路上,走了很多路,也見到了很多過去連夢裏都想象不到的東西。”
“等我見識過這些後,再回過頭去審視氏荻苗寨,我忽然覺得那所謂的對於首領權利的追逐與爭奪是沒有意義的。曾經我們的祖先為了生存,選擇遁入山林。寧願與蠱蟲為伴,每年受蠱蟲的傾擾。但現在我想,族人們能夠長久地生存下去,與世隔絕或許不再是唯一的方法。他們本不應一生隻困守在那大山之中。”
這條路想必並不容易。看著沈見青熠熠發光的眼睛,我才忽然發覺,他好像真的有了幾分能夠承擔責任的首領的樣子。
我說:“那皖螢和你外祖父?”
沈見青冷哼一聲,說:“他們未曾見過外麵的世界,不信也不願。所幸有一部分族人願意跟著我,我便帶著他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