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吞下嘴裏的燒餅:“你什麼時候會做這些了?”
“想知道?”桑卿把火爐上的栗子翻翻個兒,看向他。
“不想。”沈故收回了視線。
“那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你。”桑卿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烤好的栗子撿進竹編的小淺筐裏。
修長的手指動作靈巧的一捏、一撥,金黃色的栗子肉就脫了殼,一顆顆在碟子裏堆成一座金燦燦的小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桑卿直接把碟子推到小孩麵前:“怎麼衣服弄的這麼髒?打架了?”
沈故捏了一顆栗子肉,香甜糯口,十分好吃。
小孩一連吃了好幾顆,嘴上卻一點不客氣:“要你管。”
桑卿托腮看著他:“都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你倒是硬氣。”
沈故抬了抬眼皮,回看了他一眼:“你教的。”
“……嗯?”
桑卿有點懵。
爐中火正旺,木炭被炙烤著發出畢畢剝剝的聲響。
啊,想起來了。
早在他剛撿沈故回來的時候,小孩怕生的很,每天都寸步不離的跟著他。哪怕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小孩嚇得瑟縮起來。
每次有人上門來找沈故玩,小孩也怯怯的,隻拽著他的衣角,不敢說話,也不敢離開他身邊一步。
哪怕是在他的鬆霧齋。
有一次他外出回來,小孩就像一塊冷冰冰的石頭,坐在鬆霧齋的門口,臘月天氣,小手凍的冰涼。
他問沈故為什麼不進屋去,小孩吸了吸鼻子,說晌午時候,了元長老座下的一個小徒弟來找他玩,拿走了自己送他的小木劍。
一把手刻的小木劍,拿走便拿走了,他再做一個新的給沈故便是。
可小孩紅著眼圈,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
他拿出帕子給沈故擦了擦眼睛,然後把小孩抱了起來。
那天,他抱著沈故走遍了整個鬆霧齋的每一處角落,看鬆霧齋的朝露台,看他臥房窗外盤虯臥龍的古鬆,看三淨池中的錦鯉,看傍晚落在琉璃瓦頂的夕陽。
他對沈故說:“阿故你記住,這裏是你的家,家裏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便都是你的,在自己的家裏可以硬氣一些,不想給的東西,就可以拒絕。”
“教得好。”桑卿回過神來,搖頭笑了兩聲,“我那時說了大話,但現在的這座竹屋,確實是我的,以後也是你的家了。”
沈故啃著熱騰騰,甜滋滋的烤地瓜,聽他說完,投過去一個不屑的眼神:“還是等你離開玄塵派的地盤再說吧。”
桑卿:……
小屁孩這麼不可愛呢。
“今日如何?程策可認錯了?”
“認了。”沈故答。
“那嚴摩可罰他了?”
沈故搖了搖頭。
不對勁,桑卿皺起了眉頭:“嚴摩是怎麼說的?”
“程策認錯態度好,懲罰便免了。”沈故道,低垂著眼睛,專心吃自己手裏的地瓜。
桑卿的目光落在他的雙手上,他突然伸手拉過了沈故的手腕子,讓他雙手掌心朝上。
小孩的兩個手掌紅通通的,像是還腫著,再看,身上的衣服也破了。
這是挨打了。
“你的態度不好,所以挨罰了?”桑卿問。
“關你屁事。”沈故用力把手腕從桑卿的手裏抽出來,伸手從淺筐裏抓了一個烤地瓜,然後兩條小腿一蹬,跳下了地。
“回來。”桑卿揉了揉眉心,伸手一撈,重新把沈故抱回凳子上坐下。
小孩捧著地瓜,瞪著他:“又幹嘛?”
“白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桑卿覺得自己的太陽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