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惱得直哭,痛心疾首。
盛危月緊緊抱著她,“還好你那晚想起了我。”
那晚盛危月的神經已經緊繃到了極致,若非裕寧突然想起他,抵抗著蠱蟲的控製,他就真的死在裕寧手裏了。
萬幸,裕寧夠愛他。
一時程喻來報,蕭寒酥要見盛危月。
一見盛危月,蕭寒酥就將厲素塵帶人劫殺了易伯樓的事說了,“你是怎麼看著他的!”
易伯樓的死顯然對蕭寒酥打擊很大,這兩日她都是以淚洗麵。
盛危月卻冷笑出了聲,“死的好。”
蕭寒酥氣得揚手要摑盛危月的耳光,被盛危月捉住了腕子狠狠甩開。
“你知不知道,我才是叡陰長公主之子,厲素塵其實是南沂盛家唯一在世的血脈了。”
蕭寒酥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盛危月冷道:“因為他的一把大火,厲素塵被滅族仇人養大,為他還丟了一條胳膊!我若是厲素塵,才不是殺了易伯樓那麼簡單,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蕭寒酥愣怔許久,突然放聲大哭,“都是為了我,為了我。”
她哭得悲痛不已,盛危月卻無法共情,隻覺可笑。
程喻此時鐵青著臉來報,“侯爺,適才有人打馬從府前經過,丟了兩顆頭顱,險些喂了狗……”
“誰的?”
程喻麵色煞白,“其中一顆,是厲素塵公子。”
“什麼!”蕭寒酥聞言,頓時昏厥了過去。
盛危月顧不得蕭寒酥,幾乎飛奔至府門外,見一黑衣人騎在馬上,鐵鏈拴著厲家父子的頭顱,正溜兩條大狼狗。
“取我長槍來!”
盛危月一喝,舉著長槍直插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見引出盛危月,丟了鐵鏈揚長而去。
盛危月立時脫了外袍將厲家父子的頭顱裹住,安置在漆盒內。
程喻率人去追黑衣人未果,給他逃了。
淮陽侯府的人找了三天三夜,才終於在城門外的密林裏找到疑似父子二人的無頭屍。
盛危月親自辨認過後,將他父子安葬了。
大雨將至,盛危月孤身立在兩座新墳前,木然著,不願走。
裕寧撐著油紙傘,默默守在盛危月身後。
雨越下越大,風越卷越狂,悶雷滾滾,天地似在崩塌。
裕寧吃力地兩手撐著傘,踮著腳支在盛危月頭頂,不管自己後背早已淋透。
她是最沒資格勸他別難過的人。
他雖不是盛家的人,可又有哪天真正是皇室的血脈了呢。
長公主不認他,雲王不認他,他們要的隻是利用他。
他和厲素塵的命運早就糾葛在了一起,擰成了密不可分的一股繩。
誰是盛家唯一的血脈?
盛家的血海深仇該誰去報?
或許,是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