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婧沒想到厲潮生會不惜拿自己的命換厲素塵無虞。
她倒吸一口涼氣，狂笑出聲，笑出了淚。
最後跌坐進圓椅裏，“你帶他走吧。”
厲潮生叩頭要謝，又聽宋婧道：“永遠別再踏進驪都一步。”
厲潮生無悲無喜道：“多謝娘娘不殺之恩。”
宋婧斜坐著，合著眸不看厲潮生，“走吧，都走。”
“草民，告退。”厲潮生起身離去。
宋婧感受著他越走越遠的腳步，心揪得厲害。
終是從座上起身，踉蹌追了兩步出去。
厲潮生耳廓微動，頓住腳步，回眸不忍地睨向宋婧。
兩人皆是難忍難舍的神色，未語淚先流。
宋婧張了張唇，一句“留下”終是沒說出口。
厲潮生自嘲地笑了笑，徹底走遠。
宋婧一時淚如斷線，年少之時的種種湧上心頭，讓她悲愴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是的，不是她為了皇權不惜一切代價，是蕭祁一直在引她誘她騙她。
是蕭祁一直在拿甜言蜜語騙她！
宋婧隻恨自己年紀小識人不清遇人不淑，恨自己辜負了厲潮生一生！
可惜她終成海中枯木。
隻願厲潮生此去，能忘了她，快意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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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潮生帶厲素塵走已是第二日，好險出了城門。
厲素塵自被厲潮生帶出來就沒說過一個字，厲潮生分給他的饃和水，他也都扔了。
厲潮生知道他這是在氣厲潮生幫了皇後，沒讓他報滅族之仇。
“等我把你帶到安全的地方了，你殺了我泄憤都成，別糟踐自己的身子。”
厲潮生好言勸著，把饃遞到厲素塵嘴邊。
厲素塵還是梗著脖子不肯吃，被逼急了，啐了厲潮生一臉口水。
厲潮生淡淡抹去，隻繼續趕路。
路過一片林子，身下的馬兒被埋伏的殺手射中，疾馳出去，撞在樹上。
厲潮生和厲素塵跌落在地，摔得不輕。
四下圍合了刺客過來，密密麻麻。
厲潮生拔出長刀擋在厲素塵身前，“我對付他們，你隻管跑。”
厲素塵睨著厲潮生鬢邊的白發，含著淚捅了他一刀。
厲潮生不可置信地回過眸，一刹那，他懂了刺客為何會精準地埋伏在此地。
倒地吐血不止的那一刻，一陣飛鳥穿林而過，他望著，流下一滴淚。
此生孽債太多，死在厲素塵手裏，算是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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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危月沒有死，軟甲套在中衣之外，心口處墊了血包，是以裕寧刺進去，才會鬧出流血而死的假象。
宋婧得知此事，氣得險些昏過去。
雲若被趕出了淮陽侯府。
裕寧恢複神誌後，不敢相信自己竟幾次險些要了盛危月的命。
“我要是真的殺了你，該怎麼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