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梳妝妥當,便朝著雲和園行去,這是我自想容滑胎之後,第一次去看她,這幾日想她也該好轉了不少,前幾日未能去看她,是不想看到軒轅曄,再則是不想因自個兒,擾了想容的清靜。
這些天軒轅曄,偶有來過,我不是說不舒服就是避而不見,總之我是在躲著他,不想看見他,他也隻是來了又匆匆走了。
思緒間我已來到雲和園,就在不遠處,我看到了一身勁裝,臉上冷色的韓詢,正朝著另一邊行去,我瞧了瞧一邊的雲和園,想是軒轅曄差他來的吧!我剛踏進雲和園,瞥見元繡端著一碗湯藥,臉色頗為無奈,眼見我行禮道:“參見馥昭儀!”
我看著她輕聲道:“不必多禮,你家主子還在睡嗎?”
元繡起身看了我一眼,我才驚覺她的眼眶紅了一陣,我看著她輕聲道:“怎麼呢?”
元繡看著我,“馥昭儀,您快去勸勸主子吧!主子一直流淚不止,也不肯吃藥,奴婢看著焦心,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萬歲爺也來瞧過幾回,也不見主子好轉,就連太醫也無能,說是主子本就氣血虧空不少,在不吃藥恐怕日後更難痊愈,奴婢也不知該如何,正巧您就來了,您就快去勸勸主子吧!”言語間已帶著一絲哽塞。
我看著元繡手中的湯藥,有些焦急道:“那怎麼成”,我接過元繡手中的湯藥,轉進內室,便聽得一陣咳嗽聲,我轉過屏風瞥見想容半倚在,床欞前,一陣咳嗽連連,身子在不斷發抖。
我一手解下弧氈鬥笠和狐裘,放在一旁的屏風上,趕緊將藥碗放在一旁,上前扶著想容,輕拍著她被,幫她順氣一番,我看著臉色蒼白的想容,心一陣疼惜道:“雲姐姐!這是何苦呢?”
半響想容,微微抬頭,滿臉汗珠,青絲貼在臉側,臉色慘白的有些嚇人,她轉眼看著我,“妹妹來了!”言語裏帶著幾分力不從心,就連說話也是如此費力。
我輕撫開她臉側的青絲,看著她疼惜道:“雲姐姐為何不吃藥,你瞧瞧你現在的身子,如此虛脫,不吃藥怎能好?”
想容看著我,淡然一笑道:“如今這身子好與不好又能如何,孩子沒了,我的心也跟著死了,這樣的感覺,妹妹是知道的。”
我心咯噔一緊,看著想容道:“雲姐姐這是何意,孩子沒了還可以在有,你雖和那孩子緣淺,可是日後你還是會有的。”
想容看著我道:“沒用的,不管我在有幾次身孕,都會保不住。”
我拉著想容的手,輕聲道:“雲姐姐,你忘了當日你是怎麼勸我的,如今你怎麼就那麼想不開呢?”
想容拉著我的手,雙眼淚痕看著我,搖搖頭道:“隻因我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貴人,在這皇宮,就算沒有宣貴妃,也會有更多像宣貴妃那樣的人,在虎視眈眈地看著我,我又哪來的希望。”
我看著她,在心裏告訴自己,想容的心思我又怎能不明白,在這深冷的後宮,又有幾個人能活得像自己的,這裏隻有無奈與彷徨。
我看著想容,一邊為她擦拭著淚痕,一邊輕聲道:“雲姐姐的心思,我都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明白,在這後宮我們雖不能像宣貴妃她們那般,可是我們也要我自己而活,若你這樣不吃不喝,不但對不住,你那還未出世的孩兒,更是中了有心人的下懷,你這樣不正是如了她們的願嗎?”
一聽我如此說,本在滿麵流淚的想容,臉色一頓,轉眼看著我,“妹妹說的是!”言語間她將將眼瞼邊的淚水擦落,起身將一旁的藥碗端起,一口飲盡,仿若那不是藥。
吃完藥,想容放下藥碗,看著我道:“妹妹說的對,我不能讓她們得逞,我不能讓宣貴妃的奸計得逞,更不能讓我無辜的孩兒枉死。”
言語間她已起身朝著,梳妝天前走去,一邊梳理著頭發,一邊喃喃道:“是的!瞧我這樣子,該好好的梳理一下了,”想容一會兒苦笑,一會兒鎮定的看著鏡子。
我起身來到她身前,看著鏡中的想容,我似在她眼裏看到了一絲閃光,她這樣究竟是好還是壞呢?
我拿過想容手中的木梳,一邊為她梳理著青絲,一邊輕聲道:“雲姐姐,既然已想通,就盡管養著,等身子好了,在慢慢打扮。”我看著鏡中的想容,與剛才判若兩人,如今我才在她眼裏,看到一絲光點與生機。
就在我與想容說話間,元繡從屋外進來,輕聲說:“主子!剛回子乾清宮打發人來說,萬歲爺等會子就到雲和園,”形容一聽趕緊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元繡退下後,想容便開始整衣,“我已臥病多日,每回皇上來,我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如今皇上要來,妹妹你說,我是不是改穿些鮮豔的?”
我看著想容,心下一緊,因著不想看到軒轅曄而尷尬,我便拉著想容不斷擺弄的手,輕聲道:“姐姐穿什麼都好看,就這件紅色的很襯你玉肌的雪膚。”想容看著我笑點點頭。
換好衣衫的想容,略施了些粉黛,掩蓋住了原本蒼白的臉,我看著她輕聲道:“皇上要來,我就先走了,明日我在來瞧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