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入神不由得身體在椅子上滑了一下而發出吱的一聲。
“那位少年是十六歲,應該知道冰倉裏的那種溫度,而且負氣出走,口袋裏一定沒有錢吧,在這種情況下,很有可能進冰倉裏過夜,十六歲少年的腳印也差不多是九文半大小。喂!我說的對不對?”老警說著,好奇的注視我的臉。
“說的也是。”我有氣無力的附和著說。
“所以當時對那少年不應該放鬆,應該進一步問他口供才是。我相信少年對這兇案一定多少知道一點。所以剛才我才說也許有另一種發展。”
田島老刑警話一多,又端起茶喝,我也端起茶杯潤一下喉,相對無語,隻聽到喝茶的聲音。
“不過,啊……”老警拖長了聲音,又說:“這是三十年前的事了,縱使現在才發現真正兇手也已經超過法定時效,對兇手也無可奈何了。殺人時效是十五年,現已過兩倍不止的時間了。”
“你寫原稿時,是不是又到下田地方調查呢?”我一麵咽了咽口水,一麵問。
“是啊!我走了一趟。因我寫原稿時突然有所懷疑,所以又去了下田,說起來也差不多有三十幾年未到過那裏了,而這次去了之後才真正感到一切都變了,不過還回憶得出以前留下的光景,下田現在已變成觀光勝地,住在那裏的都是新一代人了。”
“那位少年的家呢?”我問。
“以前是打鐵店,現在是觀光遊覽車的停車庫,聽說那少年已離開打鐵店約三十年了。”田島老警好象是說了好多話似的掉了伸懶腰,然後吩咐將付樣的書送過去。
“每次受你們的照顧,謝謝你。”我咀唇幾乎發抖般的說著,點了點頭。
老刑警走出去,半途又突然回頭看著我說:“對了,還有件事不解,就是有關動機的問題,倘若在冰倉裏過夜的少年是殺死土木工的兇手的話,那麽他殺人的動機又是什麽呢?也不是爲了搶錢,因爲遺留下的手製錢包中還找出九十八塊錢……這個疑問我至今無法了解。”
我未作答。
田島老刑警彎著腰從店門慢慢走出去,我未轉身回店裏而逕上二樓臥房,往陽台的一把椅子坐下,看著夕陽照射下的屋頂。
老實說,當時我走到天城崗隧道入口處之後,又一轉身向湯之島方向走。
當時我確實很介意那漂亮女人與土木工的相會,我看到高大的土木工和那女人說話而心裏很不是滋味,這就好象要窺視黑暗隧道般的危險感。
當時女人突然要我自己走回家而離開我,並去接近那土木工,這種情況使十六歲的我尤生不滿,也因此心中頓覺空虛才又轉回去,理由是想再得到這女人的同意而陪我走路,以便消除寂寞感。
我注意著看黑暗的前方,小心的走著,這時開始小雨,南滴都打到我臉上了,天空與附近的山都變得黑魆魆。
雖然走了一段路,卻不見他們兩人。使我不由得心慌,心想,這山地裏隻有這條路,當然也有些小叉路,但這些小徑有的是往下方到山葵澤的,有些則是通往山頂。
我已經走過那女人對土木工說話而趕走我的地點,可是仍然看不見他們,心想也許他們加快腳步走到湯之島那邊,旋即又想,應該不可能。因爲太陽已完全下山,天又下著雨,附近一帶又黑漆漆的,我認爲也許未注意看才沒有發現他們。於是又再轉身往隧道這邊回來,這時我就全神貫注,睜大眼睛緩緩的走。
如此走了十幾公尺時,忽然聽到路邊不遠的草叢中發出沙沙的聲音,在有點毛毛雨的夜裏,又沒有風,縱使有風也不緻於發出那樣大的沙沙聲,我不免起了不可思議的疑心。┅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