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塚花不是犯人嗎?”
“我現在冷靜想想才感覺當時警方做事過於慌張。”田島老刑警說。
“我還感覺那女人最初在警局的自供中,隻有她的賣春行爲目的是要得被害者一元的動機是真的。”
“這麽說,你的看法又如何?”
我覺得在天城崗附近冰倉中的那個九文半的足跡是問題所在,大塚花行兇後本想到冰倉中宿一夜,但過於寒冷;也無法在鋸木屑上睡覺,於是又走了出來,如此才會到湯之野那間旅舍投宿。在警局詢問大塚花時,她完全否認去過冰包,當時我感覺這女人很會扯謊,可是後來我又認爲她所言不虛,因爲我判斷到冰倉裏的是另外一個人。”
“哦!是別人到冰倉裏嗎?”我又問。
“而且冰倉裏還有些冰塊,太冷是無法睡覺的,連鋪在地上的鋸木屑也潮濕了,這種地方怎麽能躺臥休息呢?”
“喔,你的靈感不錯嘛!”老警看了我的臉說。
“這點事我當然想象得到。”我有點心慌的回答。
“不,你的看法完全正確。”老警頻頻點頭道。
“我問大塚花時,她承認穿的鞋子是九文半的,不過在天城山中時就脫鞋赤著腳走,由此很容易令人想到鋸木屑上的足跡一定是這女子的……還有,收留這娼婦的修善寺那家飲食店裏,我所打聽的消息是,這女人很怕冷。一到冬天總比別人穿得多,幾乎整個人顯得臃腫;這麽怕冷的女人怎麽可能到冰倉裏過夜呢?也許腳一踏進冰倉就馬上轉身出來吧!因此警方一開始調查就持有這種推測,這也是很合理的。”說到這裏,田島老警端起茶杯舒暢地喝了幾口之後,才說:“依我的感覺來說,二十八日晚上是有另一個人跑進冰倉裏睡覺。”話說完時,他的眼光朝向我。
“奇怪,那些鋸木屑也潮濕了,怎麽有人敢在那地方睡覺?”我反問。
“不,直到最近我才曉得縱使是潮濕的鋸木屑,但仍有種不緻使鋸木屑附著衣服的睡法。”老刑警眨眨眼睛說。
“這種方法我是從卅一位做天然冰生意的人那裏聽到的,此人表示,炎熱的夏天裏,工人總是愛進冰倉裏睡午覺,隻要把梯子放在上麵,又在梯子上放些木闆即可舒服睡下,當然潮濕的鋸木屑也就不緻於沾在衣服上……我聽到這種方法後才憶起三十多年前到冰倉裏調查時,好象看到冰倉裏有一個梯子,當時如果我知道有這種方法可以睡覺的話,也許,這案件又有另外的發展也說不定。”
“另外的發展?”
“就是說,一定有某人在二十八日晚睡在冰倉裏,而兇殺案發生的地點就在冰倉附近,所以一定聽到被害者的悲鳴或格鬥聲、亦或吵架聲。如果查出在冰倉裏睡覺的人就好了。”
“不過聽說冰倉裏的鋸木屑上有女人的足跡。”我在假聲音說。
“九文半大小的足跡是合乎大塚花的腳闆。一般說來,九文半的足跡大緻是女性的,當然偶爾也有男人的足跡。”
“喔!是男人的?”
“是啊!就是男孩。”老警說,想了一下又補充:“如果是十五六歲男孩的話,也有這麽大的腳印。”
“……”
“在這報告書中也有記載,當時有一位少年和大塚花一起在天城崗附近走。這少年是下田某打鐵匠的兒子,當年聽說是受母親責備而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可是走到湯之島附近又半途折返,就在這時遇見大塚花兩人結伴同行。刑警也到過少年家調查訪問,少年表示隻和那女人走到天城崗即分手而自己繼續走回來,可是那少年回到下田家時已是二十九日下午了,他二十八日是在哪裏過的夜呢?這是一個關鍵。”
“……”
“當時我們刑警對這問題未予深究的理由是,對方是十五六歲的孩子,認爲和這兇殺案應不緻發生關係,所以沒有進一步加以查證……我現在想,一定是那位少年跑進冰倉裏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