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蘭聽到外麵的吵鬧聲不由停下了腳步,這時魯采芍和史玉鳳等人也迎了過來,傅庭蘭說道:“今天這梅園就是我家包下來的,怎麼外麵誰這麼膽大,竟然在這裏吵嚷個沒完了?”邊說邊拉著玉錦的手要轉身去外麵看看是怎麼回事!
身後跟著的丫鬟仆婦忙攔著傅庭蘭不讓她出去,傅庭蘭是個任性的人,這些下人哪裏攔得住她,眾人無奈隻好圍著幾位小姐來到院門口,隻見梅園大門附近的一大塊空地上,傅府的家人正圍著幾個人動手,似乎那幾個外地人想要進梅園來玩耍,傅府的家人攔著不讓進,雙方言語不和就這麼著交起手來!
傅庭蘭看著那幾人被自己家的家丁打的隻有招架之功,不由高興的拍著手喊道:“打得好,誰讓這些人非要亂闖別人家的園子!傅大全給我使勁打,回頭我告訴爹賞你銀子買酒喝!”那領頭的打手大概就是叫傅大全的,聽到自己家的小姐如此說那自然是更加賣力,直打的那幾個外地人招架不住開始抱頭告饒起來!
玉錦看地上已經有了大片的斑駁血跡,想來那些人已經被傅府的人打傷了,可是傅大全帶著幾名家丁一心想討好二小姐,對那些跪在地上求饒的人仍是不依不饒又踢又打,不由心裏生了惻隱之心,她拉了拉傅庭蘭的手正要讓她止住那幾個打手,忽然聽到旁邊傳來幾聲冷笑,有人大聲說道:“住手!這些人都已經求饒了,還這麼個打法難道不怕出人命嗎?”
這聲音十分清朗聽上去十分耳熟,玉錦不由微微掀起帷帽看了說話的那人一眼,隻見到一個穿著深藍色大氅的身影,那人背對著玉錦已經走到了傅大全的麵前,一手將他手裏高舉的棍子拉住,口中嗬斥道:“杭州城裏難道沒有王法不成?”
傅大全正打得興起,沒想到有人出頭拉住了自己的棍子,不由瞪起眼睛也罵道:“杭州城的王法就是知府衙門的王法,你一個外地人狗拿耗子多管什麼閑事?信不信等會我把你拘到官衙裏打板子!”說著便動手要將那人推搡到一旁,可是沒想到這人站在地上紋絲不動,那根棍子攥在手裏,傅大全拽了半天也沒有奪過來。
這時圍觀的人群裏開始發出一陣哄笑聲,有些人看不慣傅大全等人的下手狠毒,也開始說起風涼話話來。傅大全麵紅耳赤,正要召集手下過來一起動手,這時忽然從遠處跑過來一匹坐騎,那馬在相持著的兩人麵前停了下來,隻見馬上的人抽出寶劍,猛的劈了下去!
傅庭蘭已經認出了騎馬而來的正是自己的二哥傅庭筠,她正好招呼他卻見二哥拿劍砍人,不由嚇的驚呼一聲閉上了眼睛。等她再睜眼看時,卻見二哥已經將傅大全和那藍衣人爭奪的棍子在中間位置一劈兩半,兩人也驚得分別後退了幾步,手裏麵各自拿著半截棍子,看上去十分滑稽!
傅庭筠從馬上跳了下來,狠狠瞪了傅大全一眼,冷聲說道:“快些將這些人扶走請大夫過來診治,知府衙門的名聲都是被你們這些狗奴才給敗壞了!”又衝著那藍衣人一抱拳,笑著說道:“剛才家奴多有得罪,請這位兄弟多多寬恕則個!”
傅大全嚇的忙喊著家仆將被打傷的那幾個人扶起來,又慌著去醫館請大夫來診治,站在門邊的傅庭蘭看到二哥趕了過來,便笑著對玉錦說道:“我二哥才是籌劃咱們賞雪的東道呢,他這個時候才來,等會非得罰他!”
玉錦勉強一笑,沒有答話卻將頭上的帷帽往下拉了又拉。她隻覺得渾身發冷,拉著帽邊的手指也微微顫抖起來。傅庭蘭覺得了玉錦的異樣,她握住玉錦的手,不由驚呼一聲:埋怨玉錦道:“剛才我說姐姐該穿大毛衣服的,這麼涼不要凍出毛病來才好!“又跺跺腳埋怨道:”這秋葵回去拿個衣服竟然這麼磨蹭,到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
玉錦沒有答話,轉身便要往園子裏走。這時忽然聽到有馬車駛來的聲音,傅庭蘭忙抬眼看過去,以為是秋葵取衣服回來,沒想到馳過來的竟然是一輛裝飾精美的大車,那車幕用墨綠色的厚呢圍著,拉車的馬都是一色的烏黑鋥亮,那馬車也在園子門口緩緩停了下來,車窗裏探出半張嬌美的笑臉,那女子俏麗的眼睛瞟了一眼這邊站著的幾位小姐,便望向剛才那藍衣人喊道:“二表哥,你站在那裏做什麼,還不快些上車來,姑媽都要等急了!”
那藍衣人見有人喊自己,忙向傅庭筠也拱了拱手,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向馬車走去。玉錦從帷帽下看到他利落的上了馬車,車簾放了下來,這才覺得後背汗津津的,想來裏麵的小衣都濕透了,這時傅庭蘭在一旁小聲嘀咕道:“不知道這又是誰家的家眷,好像從來沒有見過,莫非是哪家的親戚不成?看著排場可夠大的,光這輛馬車杭州城就找不出第二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