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確實不安好心,打算把他們夫妻的這渾水攪得更亂一些,但沒想到蘇瑤在樓梟麵前裝都不裝了,直接朝她扇了過來。
這不正中下懷麼?
蘇綰躲也沒躲,被蘇瑤扇了才好呢,這樣會讓樓梟更心疼吧?
樓梟卻是快人一步,攔住了蘇瑤的手,狠狠捏住她的手腕,又狠狠摔下。
“夠了!蘇瑤!”
蘇瑤在慣性之下,連連往後退了幾步,險些跌倒。
蘇瑤心痛不已,瞳孔都在震顫,嘶啞著聲音說:“王爺,你還護著那個賤人?她這是在煽風點火,你難道看不出麼?”
“我隻看到了一個凶狠潑辣的妒婦!滾去祠堂跪三日,靜思己過!”
樓梟寒著眸,渾身裹挾的冷意讓人如置冰窟。
蘇瑤隻覺得心被凍僵了,一雙水眸呆呆地凝著眼前男子。
他哪裏像曾經那個從瘋馬蹄下救出自己的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蘇瑤又掃了蘇綰一眼,沈淩薇說的對,她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作自受。
若是早知道蘇綰這個賤人,蠱惑人心的本事如此了得,她絕不會讓她進王府,而是把她發賣到勾欄院去,跟羅姨娘一樣當花魁去。
可惜沒有早知道。
蘇瑤壓著火,即便輸得一敗塗地,都沒再讓眼淚落下,生生將那滾燙的淚逼回了眼眶裏,心灰意冷道:“妾身領命。”
言罷,就狠狠剮了蘇綰一眼,轉身快步離開。
“爺,長姐她——”
樓梟冷冷打斷蘇綰的話,“爺心意已決,誰求情都沒用!”
“妾真的不知道,爺能為我做到這樣?竟然就借著蕭將軍的名義跟長姐攤牌了?”
可不是嘛,她以為還能在蘇瑤那瞞一陣子呢,沒想到樓梟這麼快就說開了。
不過也好,她的身份公開了,能讓她在王府立足立得更穩。
樓梟隻是望了遠處一眼,目光幽深寂寥。
“為你,也是為了本王。”
蘇綰仔細琢磨著他這話,為了護著她,也拿她當槍使,發泄這三年來對蘇瑤的不滿。
蘇綰忽然脖子一涼,真怕自己就成了他們這場戰爭裏的炮灰了。
“咳咳……主子,我好渴……咳咳……”
“太好了,巧兒你終於醒了。”
蘇綰倒了一杯茶水,趕忙遞到床邊去。
巧兒撐著起身,還是牽動到了傷口,疼得悶哼一聲。
其實吧,她早就醒了,就在蘇綰解開衣裳叫睿王給吹吹的時候。
她那會不敢醒,怕打擾了主子們的好事,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又得丟了。
後來王妃娘娘又來了,聽到他們吵架後,別說不敢醒,就是連大氣也不敢喘。
直到王妃娘娘走了,她委實憋不住了,喉嚨口又幹又癢的,這才咳出了聲。
“你別動,我來喂你。”
蘇綰將人扶起來,把茶水喂給巧兒。
樓梟也不便再待下去,隻道:“既然你的丫頭醒了,你也可以放心了,去當姑子這種話,莫要再提。本王晚上得空來看你。”
本來分手這種話,也不過是她撒嬌的手段罷了。
蘇綰遲疑了下,還是溫溫吞吞地說了一句,“是,爺。”
把樓梟送出了門,蘇綰將門關上,與巧兒說了些體己話。
巧兒憂心地看著蘇綰,聲音壓得低低的,“綰綰,你沒被那歹人如何吧?”
“隻差一點,還好蕭將軍出現的及時。”
蘇綰現在回想起當時場景,就惡寒遍身,若非蕭長風去青丘山上的龍華寺為他祖母祈福,隻怕她如今已經身首異處了。
巧兒鬆了一口氣,念叨了一句,“真是萬幸。”
“王爺隻知道那些人要殺我,至於我被歹人輕薄之事,你切記不能聲張出去。”
巧兒如何不知這世道女子生存尤為艱難,汙了名節的女子,那就沒活路了,她拉住了蘇綰的手,“綰綰,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泄露出去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