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的手勁有些大，琴操被那麼一甩，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她本是來出氣的，不曾想被蘇綰這番奚落，小醜反倒成了她自己。
是啊，她有什麼資格來質問蘇綰？
她本也是個奴婢罷了。
但她就是不滿，她從地上爬起來，盯著蘇綰凶神惡煞道：“昨晚我拉得快虛脫了。你們定在我晚膳裏下了藥了，真夠卑鄙的！我一定要把這件事稟告王爺，讓王爺替我做主！”
蘇綰隻是微挑著眉頭，平靜地看著她，巴不得她去告狀呢。
琴操沒在蘇綰那討得半點好，氣衝衝來，又氣衝衝走，走到門口時，還撞了一下進來的婢子巧兒。
她沒把巧兒撞開，反而被彈開，把她自己的肩膀撞得生疼，哼了一聲，更惱得出去了。
“發生什麼事了？剛才那個可是睿王身邊的通房丫鬟琴操姑娘，她是不是來找你麻煩了？”
巧兒是跟蘇綰同一個屋的，兩人關係處得還不錯，平時相互關照著。
“巧兒，你不想看到我有麻煩，是不是？”
“嗯。”巧兒點了下頭。
“那借你的手一用。”
巧兒點頭，把手伸出去。
蘇綰拉著她的手，就在自己臉上扇了一個巴掌。
“你幹嘛啊？”巧兒不解地皺眉。
“這巴掌是琴操打的，跟你無關。琴操一定會給睿王打小報告，倘若有人問起你來，你就說進來時看到我半邊臉腫了，一直在哭。”
“可是，明明——”
“還記得你一個月前剛進王府那會，總是笨手笨腳的，在廚房打碎了十八個碗，九個盤子，還有燒火時，你用火鉗把一口鐵鍋戳破了，這些都是我給你頂下來的。現在你報恩的時候到了。”
巧兒思索了一會兒，不情願道：“琴操可是睿王身邊的通房丫鬟，得罪她可是冒很大風險的。”
蘇綰見她平時憨憨的，遇到事還賊精的嘛，她問道：“那你到底怎樣才肯幫我？”
“我要封口費，十兩銀子。”巧兒鼓起勇氣舉起十根手指頭。
蘇綰微蹙著眉，瞪著她。
巧兒也覺得自己有點獅子大開口，她憋了憋嘴，收起一隻手，“友情價，五兩，不能再少了。”
“成交。不過，得先欠著。今晚之後，我給你十兩。”
“……好吧。”巧兒唉聲歎氣，又嘀咕了一聲，“也不知你能不能活過今晚？”
蘇綰盼著晚上的來臨，到了晚上，樓梟果然差人讓她去書房問話。
才走到書房門口，就聽到裏麵傳出嚶嚶嚶的告苦聲。
她進去後，聽得琴操哭聲更大了，句句都是數落她的不是。
樓梟坐在金絲楠木椅上，抬了下眼皮，目光沉沉地看向蘇綰，“你怎麼說？”
蘇綰勇敢對上樓梟的視線，又慌不迭地閃躲了下，忙垂下臉來，柔聲道：“奴婢沒什麼可說的，但奴婢相信王爺明辨是非，不會偏私。”
隔著書案，樓梟也瞧見了蘇綰那腫起的半邊臉，有被掌摑的痕跡。
當琴操轉過臉，看到蘇綰的臉時，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蘇綰，你個狐媚子，這巴掌你自己打的吧？我壓根沒碰過你！”
看見琴操激動得張牙舞爪的模樣，蘇綰沒吭聲，隻是捏緊衣角，佯裝害怕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眸子微眯了下，對於後院女人來說，臉是最重要的，尤其還是他寵幸過的女人，打蘇綰的臉，不就是等同於打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