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團團還沒來得及反應,不遠處有幾輛馬車疾馳奔來,揚起大片塵土,再睜眼時,卷簾隨風擺動,裏麵空無一人。
“陛下,鳳君?”
團團不敢置信地喚了一聲,確定二人不見蹤影後,又佯裝鎮定地對著前方的馬夫說道:“陛、陛下與鳳君想散散心,你且往那邊一直去吧。”
“是。”
*
這頭,沈念枝被晏朝暮半攬著腰,感受著風在耳邊呼嘯,心裏既有些緊張,又覺得很是刺激!
不可否認,晏朝暮的武功確實絕妙,不過眨眼一瞬,就能輕鬆躍至屋頂,緊接著又穿過各種小巷,飛簷走壁,顛得她是頭暈眼花。
好在,長久以來黏在她背後的那些陰冷目光終於消失,沈念枝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腦海裏又浮現出方才他說的那四個字。
【帶你逃離。】
她忍不住抬頭,偷偷瞄了他一眼。
日升月降,歲月凋零。
隔著千重萬重,她似乎再次看見了那夜的萬盞燈火,看見觥籌交錯的晚宴,也看見了年幼的自己正坐在地上,無助痛哭。
【我不是刺客也不是賊……真的嗚嗚嗚……你別把我交出去……】
【你、你別哭了呀,我信你還不行麼?】
也許見她當時實在太淒慘,那位同齡的少年無措地蹲在她麵前,不斷解釋:【我就是嚇嚇你罷了,畢竟哪有身手這麼差的刺客,哪有這麼笨的賊啊?】
【你說什麼?!豈有此理,士可殺不可……】
【噓,我聽到他們過來了……既然如此,我帶你逃離這裏吧。】
……
回憶與當下重疊,少年曾經稚嫩的臉龐也逐漸變得清晰明朗,透著生硬冰冷的氣息。
唉,沈念枝微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
她想不明白當年那活潑耀眼的少年郎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活閻王的樣,難道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刀刀催人老?
“甩掉了。”忽然,頭上傳來他冷冰冰的聲音,“對了,你方才說的是真的麼?”
沈念枝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沒好氣道:“你覺得呢?”
晏朝暮沒有回答,因為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這麼以為的。
從他們幼時第一次相遇起,她的身後就有那一幫影子,而他打小習武,聽力又異於常人,對此相當敏感,所以每當二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感覺渾身不適,時間久了,自然也就不願跟她呆在一塊了。
念及此,他突然有些氣悶,不悅道:“你怎麼不早說?”
???
沈念枝滿臉疑惑,“朕怎麼跟你說,你也沒問過朕啊。”
莫名其妙,她連他站哪邊都沒搞清楚,怎麼可能輕易說出這種事?
晏朝暮岔開話題:“禮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