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枝:“……”
哦,原來是為了秦明月。
她差點忘了,秦明月好像是晏朝暮母親的朋友的二叔的女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他的表妹,即便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沈念枝深吸了一口氣,麵無表情道:“皇姨母準備下旨處死明月,同時將秦家其他人流放,以儆效尤。”
果然同上一世的結果一樣。
晏朝暮皺起了眉頭,目光落在了沈念枝的身上。
隻見麵前人傷口猙獰,想來又被靖康女王當成了撒氣對象,幹涸的鮮血襯得她臉色越發蒼白,仿佛下一刻就要暈厥過去,依舊是那副熟悉的嬌弱受氣包的模樣。
於是,晏朝暮當即喪失了跟她交談的欲望,漠然地應了一聲,“知道了,那臣先行告退。”
走了?!
這冷血無情的人!
沈念枝火氣竄了上來,脫口而出道:“站住!”
晏朝暮腳步一頓,回頭望她:“什麼?”
沈念枝手隱在袖下,攥緊成拳:“當真是牆倒眾人推。雖無血緣,但秦家與晏家素來交好,你們就沒想過替秦家求情?”
晏朝暮皺了皺眉頭,道:“秦明月情節嚴重,又已認罪伏法,如今人人自危,誰願招惹一身蜚語流言?”
沈念枝冷笑了一聲。
這個人上一輩子也是這麼想的吧,所以才能眼睜睜地看著秦明月慘死!
“若說文官也就罷了,你們武將也會擔心牽連自己嗎?”
晏朝暮眉蹙得更深了,“豈是文官武將那般簡單?秦家……”
他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開了話題:“縱然如此,陛下尚不能使女王回心轉意,我們一介臣子,又能改變什麼?”
他闡述了一個事實,卻像嘲諷,深深刺痛了沈念枝。
他說的沒錯,就是因為她懦弱,所以才會被皇姨母擺布,就是因為她無能,才會看著身邊人一個接一個地死去卻無法拯救!
晏朝暮敏感地察覺到她有一刹那的情感起伏,似悲傷,似痛苦,似怨恨,但消失的太快,就像一種錯覺。
“不……尚有一線生機。”隻見她喃喃自語,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團團,走。”
晏朝暮見狀,下意識地問了句:“你去哪?”
沈念枝懶得將時間浪費在他身上,聞言頭也不回:“詔獄。”
“嗬。”還以為她有什麼辦法,合著隻是為了見秦明月最後一麵?
他低低笑了聲:“那裏有什麼生機?”
“也許有,也許沒有。這一次,鹿死誰手還未知。”她一字一字道。
這種話竟然能從沈念枝嘴裏說出?
晏朝暮詫異地看著她,隻覺她跟換了個人似的,待回過神來時,已經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你幹什麼?”沈念枝奇怪道。
晏朝暮反問道:“你打算這麼過去?”
“不然呢?”沈念枝沒好氣道。
他麵上閃過一絲不自在,旋即冷冷道:“先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再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