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蒙漸亮,陰山的東麵明鬱了許多,而西麵照常是陰暗不見山棱。就算是萬裏無雲的大晴天,在陰山深處,也照樣是陰陰鬱鬱,更別說夜晚的陰山深處是有多麼恐怖。
嚴胥還在被那個小男孩控製著,身體絲毫不受自己支配,嚴胥雖然神誌還算清醒,但想要掙脫魅幻是完全不可能的,有多少次他都想憑著自己的意誌,脫離那個束縛,到最後隻是累得自己快要窒息,結果還是徒勞無功。
嚴胥雙眸無神,直勾勾地盯著前方那個奔跑的小男孩,小男孩無論身體是多麼靈活,但麵部依然是冷冷的毫無表情,就如同兩個極端的人物在同一個軀殼中,有著各自的分配。
嚴正暮他們寸步不離的跟著嚴胥,不管怎麼叫喚,嚴胥依然是不作回應,嚴胥猶如處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裏,隻有自己和那個小男孩,其他的一切根本就不知道,瞳仁不能轉動,耳朵聽不見聲音。
嚴正暮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尋寶者,不過這類離奇的事情他也隻是聽說過,但從未經曆過,隻知道這種東西叫“魅幻”,是人死之後怨恨太深所產生的,這種東西會控製人的器官,操控著人的各種行為,屏蔽掉所有來自外界的一切幹擾。嚴正暮很想把嚴胥抓住捆起來,以前老人們曾講過,這魅幻不會傷害被控製的人,隻是覺得好玩,才會去支配人的自我行為,若沒有被控製的人將被控製的人強行抓住,很有可能激發魅幻的怒火,對被控製的人產生不利,等魅幻玩累了乏了,自然就會離開。
小男孩突然停下腳步,嚴胥也跟著停住,小男孩毫無生氣地回過身,一對透白的眼珠(沒有黑眼珠)冷冷地盯著嚴胥,隨後,小男孩脖頸處出現一條傷縫,鮮血從裏麵不斷湧出,快速地染紅全身。
嚴胥一怔回過神,那小男孩神秘消失了,地上隻留下一灘殷紅的血液。嚴胥血色全無,狠狠掐住自己的脖頸,困難地呼吸著,仿佛被嚇得不輕。
嚴正暮連忙上前攙扶著,知道嚴胥已經回來了,這才舒了口氣,說:“乖侄子,你還好吧!嚇死叔了!”
嚴胥迷離的眼神看了一眼嚴正暮,但還是有些後怕,說:“叔!我沒事!”
“咱們得趕緊離開這,這個寶藏咱們不找了!”嚴正暮篤定地說。
嚴正肅隻有一個孩子就是嚴胥,嚴正暮想給哥哥留個後,所以放棄了陰山計劃。
蘇洋衝過來,忙過話說:“對對對!趕緊走趕緊走!這個鬼地方太邪門了,老子一分鍾都不想在這待了!”
“那我爸爸的屍體呢?”嚴胥憂慮地說。
嚴正暮哽咽了一下,半天沒說出話,最後才稍稍做了一個決定,說:“咱們……放棄了行嗎?”
嚴正暮明顯是在征求嚴胥的意見。嚴胥也明白叔叔的意思,放棄將爸爸的屍體帶回,就讓爸爸孤零野魂留在這陰暗森鬱的山林中。
嚴胥沒有說話,隻是狠狠地咬著嘴唇,難以做出決定,過了很長時間,才小聲地說:“叔,你拿主意吧!”
嚴正暮看出了嚴胥心中的不安與不舍,沒有說話隻是微微地點點頭。
天色已經大亮,可太陽卻未升起,天空布滿了烏雲,也不下雨,使得這山林深處悶熱許多,所以生物都被這種天氣害的極為不舒服。
嚴胥他們已經走了足足有兩個時辰,但還是沒有找到出路。嚴正暮看著手中黃皮紙地圖,不禁納悶起來,覺得地圖與陰山山勢完全不符,可為什麼之前上陰山的時候,地圖和地勢都是完全相符的。
這地圖是一副鳥視圖,是解放初期那支尋寶隊所畫,不應該出現錯誤。嚴正暮不禁產生遐想,難道是這些年陰山山勢發生了變化?卻又立即否定掉,嚴正暮心中隱隱約約產生一個恐怖的想法,心慮和那個傳言有關,他這個大膽的想法沒敢告訴孩子們,擔心他們會更加懼怕。
“什麼味?好臭啊!”蘇洋一臉嫌棄地說。
一股惡臭在空中彌漫,悶熱的天氣夾雜著這股惡臭不禁惡心暈眩,嚴胥感覺腦袋有些痛意沉重,使勁地搖晃著腦袋,盡量讓自己變得清醒,邁著飄忽的步伐,東倒西歪地走著。
嚴篤看出嚴胥略有些不適,擔心地詢問:“你怎麼了?沒事吧?”
嚴胥瞪著模糊的雙眸,看著四個腦袋的嚴篤在眼前晃來晃去,勉強的說:“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