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江城裏頭,也重新愛過別人,卻被傷的體無完膚……
再見他時,是被北景翰給從宮裏頭送進丞相府裏的。他還是一如當初的模樣,隻有她,被歲月滄桑蹉跎了一番。可是他卻依然說:“你一如當年的嬌美,讓人心動。”
想象過千百遍的場麵,竟然是這樣一副場景,她傻愣愣的站在那裏,望著那個笑顏兮兮的男人。
她狠狠的給了他一個耳光,像是要把當年的怨苦都撒在這一個耳光裏頭一樣,他的臉,她的手,都紅透了。
在她又一次抬起了手之後,他將她狠狠抱在了懷裏。其實,他們從認識到現在,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擁抱……
“我見過我們的女兒,她長得竟然這般像我。”他膝下無子,名下隻有白雲綰。白雲綰對他來說,雖然也是明珠,可是在她執意進宮之時,他就已經將她當成了一顆棋子。
以前他的未婚妻棄他成為了皇後,現在他便將自己女兒送進宮裏,與她爭奪這份榮耀。而現在,什麼都有過的他,什麼也都失去過的他,也想要得到一回兒女團聚的喜悅。
隻是他現在唯一的血脈,卻不知蹤跡。盡管如此,他們卻知道她過得很好。兩個人對於這個孩子的一顆愧疚之心,也能稍稍安心一些。
她又望著那一塊四四方方的天發呆,今日的天空湛藍無比,一絲白雲都瞧不見,不止她看呆了,白相,也呆了。
若是隻說長相,她不是最美,可是她卻總是能在他的心裏占下位置,成為獨特的一隅。或許是因為當初那一舞,也或許,是當初她的那一副無助……
他若是早知道她叫做秦榛,又怎麼會找不到她……
“你看了許久了。”
她不回話,繼續看著那四四方方的天。他長歎一聲,將手中的披風給她披上。她回頭,靜靜望了他片刻,問:“那個叫做靜女的,你真的不去看看麼?”
靜女潛人來問了好幾次,都被他給打發走了,要麼,就是直接不搭理。她雖然為見過靜女,但是卻聽人說,靜女舞得一身好本事,而他曾經是她的入幕之賓。
多像她!
“我確實負了她,虧欠許多。可是現在,我已經走了更加想要彌補的人。”
他的深情,卻再也換不回她當初的感覺。身後的屋裏傳出孩子的哭鬧,她眼眸一閃,轉身進了屋裏,輕聲哄著孩子。
他曾經說過,這個孩子,他可以當成是自己親生。她在江城的事情,他有所耳聞,他知道這孩子不是她的親生,卻依然願意視做親生。
隻是他的好意,卻讓她更加愧對自己從未疼愛的女兒。
他將手中的書信交於她的手中,讓她知道自己唯一女兒的境況。她看完了信,顫抖的將書信捂在心口,痛哭了起來。
“北昊欽又派人來過了,丞相府裏越來越不安生。我想要帶你們母子離開!”
她喃喃輕語,“母子?離開?”
他頷首,輕笑。“現在他的政權還不夠穩,不能拿我如何。可是時日一長,終究不是辦法。我們唯有先一走了之,才能留住性命,也讓苑兒他們安心。”
“苑兒……可是我們一走,苑兒就更加找不到我們了!”她麵有急色,根本就不同意他的這個建議。可下一瞬,又苦笑說道:“她可能恨我不及,怎麼還會來找我……”
他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安慰。一雙眸子灼灼烈烈,望著兩個人相互依偎的影子。
他遣散了丞相府中的下人,又思索沉默了許久,將寫給靜女的書信燒毀。那火焰芯子順著布幔往上爬,火光越來越濃烈,越來越大……
他與她泛舟湖上,有孩童在湖邊采著蓮藕,她將琉璃的書信拿在手中,一字一句的念給他聽……
一封書信念完,她又仔細的看了兩遍。“我們什麼時候去看看他們吧,都已經是外公外婆的人了,難道你不想看看自己的外孫麼?”
“這話你每一年都說,每一年我們也都去看過了,難道今年,就不能陪我過個中秋麼?兩個人……”
“那孩子能中秋出生是他福氣好,你一起過去,不也能過中秋麼?難道你是像遲玉一樣,看見孫子就怕別人說老的人麼?”
他的臉色沉了沉,看著岸邊嬉戲的孩童,眼裏頭又輕柔了幾分。
“我才沒有遲玉那般不要臉!”
她隻是看著他笑,一個勁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