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剛剛當上了丞相,也正是那一年,失去了他的未婚妻子。
他還記得,那個女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暗諷他不管再如何努力,也隻能是個臣子。而她,卻是整個天下最為尊貴的女人。
於是他便請示了皇帝,被允了一個月的休閑日子。
也正是在這段時間裏頭,他遇見了那個叫做秦榛的女子。
當初的她,叫做輕舞。她是那個舞坊裏頭,跳的最好的一個舞姬。許多的有錢公子,一擲千金,隻為能夠得到她的一夜。
“公子,難道公子不喜歡輕舞麼?”她姣好的麵容上頭有些急色,剛說完這一句話,身後的老鴇便跟了上來,怒瞪著她。
“賤丫頭,賀老爺還等著你呢,你跑些什麼跑?”
輕舞臉上一陣蒼白,咬唇淒苦的看著他。不知為何,他的心口一軟,竟然就真的應了下來。
“她,今夜是我的人!”他緩緩開口,沉穩的音調,不難聽出官腔。
老鴇心裏算計些,那賀老爺再有錢也沒有這當官的有能力,若是輕舞能得到歡喜,她的青樓就能得到照扶,豈不是一筆更好的買賣!
老鴇當即就決定將輕舞以一倍的價格賣給了他,一人出金,兩人歡喜。
輕舞臉上的笑意讓他覺得興味索然,他眼裏頭多了些輕視,不再正眼瞧他。輕舞不解,明明剛剛還滿懷笑意看著她的俊俏公子,現在怎麼卻冷上了臉?
“公子有何不開心的事情,不如輕舞給你舞上一曲?”她說完之後,便自己跳了起來,雖是無聲的舞蹈,可是這看起來,竟然比有奏樂的更加優美。
“你拿到了多一份的錢,還在這裏留著做什麼?我剛剛瞧見旁邊廂房裏的公子,長相俊美,姑娘可以去那舞上一曲,也許,那公子給的錢也會是我的一倍。”
她聽完這話,還在舞著的腳步忽然一停,腳尖絆到衣裙,生生摔了一跤。她靜白秀麗的小臉一臉詫異,似乎驚異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我沒有……”
她回答的蒼白無力。她隻是一個低賤的舞姬,被人誤會,又有什麼資格來為自己正名。金主們說什麼,便就是什麼。
“滾出去!”他冷冷開口,將她狠狠驚了一道。
她從地上狼狽起身,掙紮了許久,才終於將心裏的冤苦給壓了下去。臨著出門時,又感激的衝著他拜了一禮。
又獨飲了一壺酒,正欲離開,就遠遠瞧見那叫做輕舞的女子,被老鴇拉到了角落一陣毒打,口中還惡言相向。大概意思,不過是說她將客人丟下,自己偷跑了回來,讓她去陪之前的賀老爺,而她不願意而已。
原來,真的有賀老爺!
“本公子讓你去拿酒,你在這裏做什麼?”
老鴇驚出一聲冷汗,拉扯著她身上不多的衣裳,將她身上被打的傷痕遮掩起來。“公子怎麼出來了?就來,好酒馬上就來!”
老鴇一邊說著,還一邊將她推開。她看著他,竟然不知道該做什麼!
他上前去,將她的手執起,重新牽進了那間屋子。看著麵前嬌羞的人兒,他狡黠一笑。
“今日,你就是我的人了。若是能讓我開心,可能,我將你贖走也說不準。”
她眼裏一抹亮色,又在下一瞬間熄滅。“公子莫要再說玩笑了,輕舞會做真的。”
他便不再說這話,隻是讓她再跳兩曲。
她的舞姿,絕對是最靈動優美的。而他的心,竟然像是真的跟著她的舞姿而動了情了……
那一日,他將她就在了房裏,驚喜發現,她還是處子。從那一日起,他便每日都來找她,看她跳舞,看她的各種姿態。
直到有一天,聖上急詔,他不得不趕回京城。臨時分別當日,他給她允諾,讓她等他,等他回來將她娶進門。
她信了。
可是無論她怎麼等,都再沒等來他。於是,她成為了江城首屈一指的富商蘇老爺的妾室。也正是這個時候,她發現有了他的孩子。
那個孩子生下來之後,讓她有些恐慌起來。若是這個孩子不像蘇老爺,她該如何?
於是偌大的謊言,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知道,那個人姓白,位居丞相……
聽聞他在京城裏頭娶了嬌妻,還生了個孩子……她也給他生了個女兒,卻隻能隱藏著容貌,被嫡女欺辱,被正室壓迫。她教她隱藏鋒芒,教她做一個最普通的人,卻獨獨不願意給她作為母親的疼愛。她不知道這是因為對他的憤恨,還是因為老天對她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