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庾澄慶:哈能量的“庾”眾不同(1 / 3)

田歌印象

他戲稱自己是演唱界裏主持最好的,是主持界裏唱歌最好的,是演藝界裏體育最強的,他就是火力十足的全能音樂教父庾澄慶。他誓言到死也得十八歲,而且人不奇葩枉少年,帶給人們無限的“哈能量”。

1986年,庾澄慶推出首張專輯《傷心歌手》,即時創下了十萬張的銷量,成為暢銷歌手。經過多年的努力,他在音樂演唱、作曲、編曲、製作及演奏上的功力得到公認,憑借其全能的音樂才華,曾五度入圍金曲獎最佳男歌手。

在國內火爆的音樂選秀節目《中國好聲音》中,他又以他活潑、幽默、愛耍冷的專業導師身份被大家所喜愛。然而,在采訪他之後,我發現他就是一個音樂的孩子,一個矛盾的綜合體。

庾澄慶就是哈林

田歌:我到底是該喊你庾澄慶呢,還是喊你哈林呢?

庾澄慶:江湖上大家都叫我哈林,所以我在這邊順便告訴大家,哈林就是庾澄慶。前兩天我在網上看到有人說,這個哈林跟庾澄慶長得真像,哈哈。

田歌:江湖是很險惡的。但實際上你還有一個愛稱,你知道嗎?

庾澄慶:叫什麼?

田歌:庚登廣。

庾澄慶:我知道,一開始很多人不會念。而且它也不念yu(二聲),它正確的發音應該是yu(三聲)。

田歌:那你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呢?中國人名字有好多深遠的含義的。

庾澄慶:是我爸爸取的這個名字,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含義,好像有一個輩分,“慶”字輩。在我們家裏,我的姐姐名字裏都有慶,什麼什麼慶,我也沒有討論過這個問題。

田歌:那回去好好補一補吧,免得又碰到一個很煩人的田歌,問這問那的。

庾澄慶:我覺得其實名字對我來說好像是一個代號,因為從以前大家不會念這個名字到現在會念了,跟它連接起來的是這個人的一個特質。

田歌:那你的這兩個名字裏,庾澄慶就代表你的原創;哈林就代表你的改編、創新和追求。

庾澄慶:對,這個是我在做唱片的過程中產生了一個變化。因為一開始自己寫歌,然後我在做電視節目的時候,因為我的英文名字叫哈林,然後我在做電視節目裏有一個欄目叫做《哈林夜總會》,專門做翻唱。後來唱片公司就有這個想法,說幹脆趁節目受歡迎時期,你在欄目裏麵翻唱大家喜歡的歌曲。

田歌:我記得1992年的時候,我采訪過你,印象很深。當時是在兆龍飯店,因為那個飯店好像是台灣人開的,所以你就住在那。然後我在那等了你一會兒,跟今天一樣,但那時候的心情和現在不太一樣。

庾澄慶:聽起來有點憤怒的感覺。

田歌:然後我就注意到,有一個房間(其實我也不知道你在哪個房間)的門口有很多人,我想那屋子裏肯定就是我要采訪的人,我就敲門進去了。你那天穿了一件格條的襯衫,藍色條和紅色條的,對吧?

庾澄慶:這麼“恨”,記得這麼清楚。

田歌:你怎麼知道我恨啊?

庾澄慶:聽得出來。

田歌:主要是因為我正采訪呢,你突然鑽到桌子底下去了。

庾澄慶:我鑽到桌子底下幹嗎?

田歌:就是樂得躺在那啊,我心想台灣明星都是這樣的?我發誓,以後再也不要碰到這個人。誰知道我們又碰到了。

庾澄慶:你看你多運氣,又碰到了,這就是命運。

田歌:不,但是這次可不一樣,這次可真的是喜歡。你看我們現場,準備了兩個道具,琵琶和吉他。

庾澄慶:這個關係比較明顯,大概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的主要樂器是吉他。

田歌:那這個呢?

庾澄慶:這個(琵琶)主要是我在武林要消滅對手的時候用到的。電影裏一些邪門歪道都會用特殊的武器。好啦不開玩笑了。當時我們在上節目的時候,需要做一些特殊的表演,比如說我從那個時候起改編音樂。有一次,他們說要我彈樂器,自己選,那我就想玩樂器的話那肯定是撥弦的我比較擅長,我就真的找老師學了一陣子琵琶,我也隻是彈個皮毛而已。

田歌:那你覺得琵琶更有表現力,還是吉他更有表現力?

庾澄慶:我覺得是哪一個你運用得熟,哪一個就有表現力。對於我來講,當時是彈吉他,因為這個東西你上台必須非常熟練,而且是用一種直覺反應在演奏,而不是你要想這個合旋怎麼彈,然後彈到哪裏要唱歌,這個完全不行,兩個都做不好。

田歌:我聽說,實際上二胡是最有表現力的,因為你看吉他吧,你按那個弦的時候它有擋板,聲音的表現力就在那,可是二胡是沒有擋板的,所以你可以盡情發揮。這麼揉那麼揉,表現得就更豐富。

庾澄慶:對於這個民樂,說老實話我真的不怎麼了解,不過琵琶是因為有工作上的需要,那二胡是因為家裏麵的原因。我小時候常常受到京劇的熏陶,因為我母親的關係,所以對這些東西,比一般人稍微懂一點點,有接觸。

田歌:我覺得懂一點點就很不容易了,那可以理解吉他就是庾澄慶,琵琶就是哈林?

庾澄慶:不能這樣講,我覺得這個東西是在我的生活裏麵的一個有趣的新嚐試,大家會通過我的彈奏,感受到哪一個是庾澄慶,哪一個是哈林。

田歌:其實更多人認識你或者喜歡你,好像有一年你出現在了央視春晚的舞台上。

庾澄慶:是,那次是讓大家印象最深的一次。

田歌:那給你留下的印象是什麼?

庾澄慶:那次我很緊張,因為那時我剛出道沒多久,知道可以上春晚,就很興奮但也忐忑,因為我知道春晚的影響力非常大,可是我就在想以什麼表演形態上春晚,我應不應該做一些調整?要收斂一點,還是更誇張?後來我覺得更誇張是絕對不行的,因為我覺得可能會跟當時的觀念、風氣不搭,而且我的音樂又很直接,很有張力、衝擊性的。那個時候,我印象中是有排練的,並請工作人員播放回放給我看。然後我發現有一些是可以用的,有一些是不能用。所以我自己做功課,研究這些東西。

田歌:就是那一次大家徹底地喜歡你和你的那首歌了,當時你唱的是《讓我一次愛個夠》。我也有聽過這首歌,我就想讓你一次愛個夠你就深情點嘛,幹嗎要亂喊亂叫呢?哎呀,你看我當時的觀念就那麼老。

庾澄慶:現在的觀念反而跟時代接軌了。

田歌:對。

庾澄慶:可是我覺得這倒不是這樣一個狀態,是因為我那時在台灣做音樂,碰到了同樣的問題。我剛出道的時候,我也自認為這種音樂是非常先進,非常具有歐美風格的。可是當時大家都是普羅大眾,他們會質疑這是什麼音樂,稱這個為“地下音樂”。但聽音樂的人知道我玩的是什麼,不聽的,或者是隻聽當時的流行歌曲的人,就覺得我的音樂是他們無法接受的。這裏有幾個主要原因,第一個是我的歌節奏比較強,而且比較複雜,大部分人聽的節奏隻有動呲噠呲、動呲噠呲,我常常在音樂裏加很多反拍跳躍的東西,然後我唱的歌第一遍、第二遍、第三遍都不一樣,每一遍都有一點變化,到了最後一遍我會唱很多所謂的即興的東西。所以我覺得這個東西本來就是要慢慢的循序漸進。

為何偏愛吳莫愁

田歌:我聽說你的演唱會助唱嘉賓有吳莫愁,這是事實嗎?

庾澄慶:是,有吳莫愁。

田歌:你真的沒有這種擔憂嗎?就是說你是導師,這些學員裏你僅僅帶這一個人,是不是顯得你非常的偏愛,不公平呢?大家都想上你的演唱會,都想有機會嶄露頭角嘛。

庾澄慶:這裏麵有幾個重點:第一個就是這個演唱會的名字叫“我要給你”,這首歌就是我跟她合唱的一個作品,那我覺得這個名字很能夠代表我想要跟觀眾互動的一個心情。一個歌手在台上,就希望把他所有的東西都展現給台下的朋友。第二個,我認為吳莫愁也是我在音樂上的一個作品,是一個很成功的作品,我覺得帶她來也是展現我在音樂上麵的能力。再加上事實上因為在《中國好聲音》結束後,我們除了有合唱之外,我現在也在做她的專輯,應該在下半年她的專輯就會呈現出來。我覺得也借這個機會宣傳一下,希望大家能夠看到,我覺得它有很多含義,一個能量,一個傳承,一個世代的交替,都可以在這個演唱會裏麵看到。

田歌:那你說作為一個導師,你會不會要考慮這個問題,就是我的所有學員,我要盡量的保持一碗水端平,盡量把每個人都帶出來。你會考慮嗎?

庾澄慶:我必須沒有想到這個。因為說老實話,這個狀況根本不在預設的立場裏麵,因為在開始做《中國好聲音》時,也沒有人說導師跟學員在節目結束之後一定要有什麼樣的合作關係。

田歌:沒有?

庾澄慶:像我碰到吳莫愁,純粹是一個想象不到的狀態,在這個過程裏你才發現這個人有哪些有趣的地方,好像我可以跟她做一些互動跟合作。所以這些東西完全沒有預設立場,也不是想象之中會發生的。

田歌:那麼《中國好聲音》對你意味著什麼?

庾澄慶:我覺得它讓我和90後有了連接,因為在此之前,我的聽眾都是聽著我的歌慢慢成長,大家都比較熟了。然後這些90後的人,最多可能隻聽過《情非得已》。那麼有這樣一次機會讓他們對這個人產生興趣,對我的身世背景和音樂產生興趣,這個對我來講是一個很好的狀態,我才不管我出道多久,我在做音樂的時候,我先鎖定的是所謂的青少年組,就是十三歲到十八歲這個年紀,因為這個年齡段的人是對熱門音樂最熱情的。

田歌:就是最盲目的。

庾澄慶:也可以這樣說,可他們也是最有散播力的一群人,因為他們很注意這個東西,你如果說我的聽眾都是比較成熟的人,我要做一些成熟的歌,我隻針對他們,其實這些歌還沒有到他們的耳朵裏,就已經被現在市場上這麼多的作品所掩蓋過去了。你隻有通過青少年,在他們裏麵發酵、散播,然後你的這個音樂才能夠時間比較久的在市場上運轉。所以我從來不會覺得因為我的聽眾年齡大,所以我要做隻給他們聽的歌,我覺得很重要的是年輕人能聽,年長的人也能聽。

田歌:原來我們對你的了解是知道你的歌特別“鬧”,我這個門外漢也就會用這個詞兒,你懂就行。但是我現在知道你的歌太專業了,不能用“鬧”字。

庾澄慶:對,不是隨便的鬧,是專業的鬧。

田歌:是精心的鬧。

庾澄慶:精心的鬧?

田歌:對,有設計的鬧,破壞傳統的鬧,創新的鬧,真的是要能量、要能力、要技術的。

庾澄慶:說真的,這個部分我有想過,就是當我做一些有能量的快歌時,它不是僅僅要提供大家一個節奏,我希望這個節奏能夠在現在的流行因素裏麵有一個領先的地位。這裏麵除了音樂節奏、風格以外,還有文字的東西,可以帶給大家一個口號,或者是一個流行元素,我希望它有這些元素在裏麵。

田歌:其實觀眾就想聽“中國好聲音”,因為想聽你們的感覺。我作為觀眾,這個節目從技術上來說,燈光、攝影、音響、切換得很完美,但是我最愛看的是什麼呢?是你們怎麼挑歌手,歌手怎麼挑你們,然後我還想看你們轉過身來的感覺,你們怎麼說話。對你來說,如果用一種味道來表達,轉身是什麼味道?

庾澄慶:胡椒吧,嗆嘛,夠嗆。

田歌:為什麼呢?

庾澄慶:因為這個節目的設定是盲選,我們一轉過來,常常這個人跟他的聲音是連接不起來的。

田歌:意外。

庾澄慶:有時候你聽到一個聲音,你覺得這個人應該是怎麼樣,少年、年輕,可是一轉過來是大叔,或者這個聲音好有勁,一過來是少女。就是人跟聲音的落差,你沒有看到之前,腦子裏會有一個形象出來,可是轉過來發現形象不符的時候,對我個人來講就是很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