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奸過程中,他反複對受害者的身體施虐,這是恨;可他又用嘴使女人們獲得高潮,並且紀雅馨還提到:他調暗了屋內的燈光,播放電視新聞——這些起不到什麼掩飾犯罪的作用,卻明顯營造出一種‘家’的氛圍——這是愛。
而以他頗具男性特征的長相和性格特點,我想他一開始吸引女人並不難。所以我斷定:他曾經有過一段長期而穩定的男女關係。譬如結婚,至少也是同居。但這段關係被破壞了,所以他才有了現在這樣愛恨交織的情緒。
至於年齡和學曆?很簡單。在受害者的選擇上,體現出他明顯的人生觀和閱曆。兩名受害者都是二十四、五歲,學曆不高,但是獨立又靚麗的女性。換句話說,她們是‘剛剛成熟的職業女性’。我們大男子主義的罪犯在挑選受害者時,必然選擇的是他覺得‘能與他匹配的女人’。所以他的年齡會在25-30歲之間。太小,還沒形成這樣的人生觀;太大,那就應該早就作案了,而不是現在才開始。
當然,這也是因果輪回。正因為他挑選地都是這樣的女性,所以受害後,她們全都選擇了報警,而不是忍氣吞聲。這才給警方更多線索。
高考落榜。因為以他追求刺激、大男子主義的性格,對現實的憤怒,如果曾經有機會上大學,必然會走出去,而不是留在這裏,做一個工人。”
……
白錦曦做完這一番推理,自己也覺得很完美。難免就有些飛揚跋扈起來。她歇了口氣,走到桌前,端起茶喝了一大口,然後斜眼看著韓沉。
“怎麼?服了嗎?”她語氣輕佻地問。
韓沉靜靜望著她。
因為姿態安靜,臉部輪廓更顯清晰。修長的雙眸,挺拔的鼻梁以及薄唇。無一處不俊美,無一處不涼薄。
“你說的每一條都對。可是,你根本破不了案。”他輕聲說,“讓我怎麼服?”
白錦曦頓時瞪大眼。
她破不了案?
這不可能。
韓沉語氣極淡地再次開口:“敢打賭嗎?如果你贏了,這個案子我絕不插手。如果我贏了……”他頓了頓。
白錦曦毫不退縮地接口:“如果你贏了,我唯你馬首是瞻。你讓我幹什麼就幹什麼,絕無二話。”
“好。”
四目對視,彼此再無廢話。
然而就在這時,敲門聲突然響起。周小篆推門走了進來,手裏拿著疊厚厚的資料。
“老大!韓警官。”他的臉色有些古怪和無奈,“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白錦曦白他一眼:“當然是好消息。”
周小篆將資料丟在她桌上:“好消息是,我們已經確定嫌疑犯名單了。壞消息是——”他攤手:“嫌疑犯有75個,75個啊老大!江城史上嫌疑犯數目之最啊!”
白錦曦一下子愣住了,抓起資料:“怎麼會這樣?”
周小篆一臉悲催:“老大,我們太倒黴了!距離案發地點五公裏多的位置,居然有一家藍星機械廠。這個工廠的工人有好幾百號,那家夥,全都符合你的畫像:25-30歲,強壯男性,高中學曆、三班倒工作時間靈活。以前那個廠子的效益很好,這幾年不行了,所以還真有很多人被女朋友甩過……老大,這回真是瞎貓撞上死耗子,查不清了!”
白錦曦聽得目瞪口呆。
下意識就轉頭看向韓沉。
他靠在椅背裏,目光幽淡,姿態沉靜。
顯然已經早料到了這個結果。
他竟然對這些情況都已了如指掌。
周小篆還在喋喋不休地嘮叨著,白錦曦卻隻想用頭去撞桌子。
巴掌大塊地方,居然被她遇到七八十名單身強壯被拋棄男青年,這事兒也太極品太考驗人品了吧?
而且,她還把自己的尊嚴給賭上了!
白錦曦:“咳……小篆,你先出去。”
“哦。”
等小篆出去了,室內重新恢複寧靜。
白錦曦一時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但是插科打諢耍賴不認帳,那是必須的啊。正斟酌著語言,就見韓沉盯著她,修長白皙的手搭在桌麵上,輕輕地、一下下地敲著,眸光一如既往幽沉如水。
白錦曦被他盯得居然有些不好意思:“這個……”
“低頭、閉嘴。”他漫不經心地打斷了她,“我讓你說話再說話。”
白錦曦:“……!”
他卻已兀自低頭,端起咖啡,繼續看眼前的報紙去了。
白錦曦低下頭,憤怒地翻看眼前的嫌疑人資料。
神經病啊!
室內陷入了長時間的寂靜。
白錦曦雖然有些不甘和憋屈,但心裏最掛念的到底是案情,拿著嫌疑人資料,很快就全神貫注地看了起來。
過了不知多久,突然聽到一聲門響。
抬頭望去,卻見韓沉的位置已經空了,辦公室的門輕輕掩上,他出去了。
——
門外就是刑警隊的大辦公室,韓沉神色淡漠地穿過。有刑警主動跟這位大名鼎鼎的神探打招呼,而他隻是神色極淡地點頭,整個人高挑俊朗、帥氣醒目,卻讓人感覺難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