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戶的傷口並不嚴重,隻是這人比較惜命,又是包紮又是抓藥,哎呦,哎呦的在鋪子後麵的院子裏歇下了。
這個賤蹄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真想用最殘酷無恥的辦法將她弄死,又隱隱覺得這個女子很不一般,每次糾纏都不得善終,今日這一鬧,那隻手都似乎隱隱作痛,這女子莫不是個妖精,怎會將他的魂都勾了去,還有厲害的妖法,每次都讓他受傷,他張大戶從來都是情場、生意場,無敗手,怎的就在她手裏吃了虧?
第二日,張大戶心中煩躁,信步走出了家門,他沿著路走著走著覺得有些累了,就在橋下的大酒樓坐下。這個酒樓有三層,門口有彩樓歡門,內有天井、假山、噴泉,主道的回廊處聚集著許多濃妝淡抹的妓|女。
張大戶在靠街的窗戶邊坐下,平日裏他總是招呼幾個頗有姿色的妓|女陪他喝酒,而今天他連這些女人看都沒看一眼,隻要了一壺酒和幾碟下酒菜,兩眼無光的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
這時外麵傳來一聲奇特而又尖細的叫賣聲:“炊餅,賣炊餅……”街上的人哄的一聲笑起來,一起把頭朝向那聲音看去:隻見一個不滿三尺的矮矬漢子,挑著一副擔子從橋上走下,他上身長下身短,走起路來一顛一顛的,就像劇裏的矮腿兒,而且皮膚黝黑粗燥如同老樹皮,出言可笑且性情愚笨,所以大家都喜歡奚落他,這個人就是賣炊餅的武大郎。
有人故意攔著他的去路,令他從腋下鑽。武大郎也不生氣,笑嘻嘻地說:“我聞見了大爺的狐臭,要是婆子才不往下鑽呢。”
也有人趁機拿他的炊餅,武大郎顧前不顧後,動作像個傀儡似的,引起大家的一陣大笑。
甚至真的有人搶了去,他也隻好裝作沒看見的樣子,說:“今兒,我又多了個老子,白吃白拿讓我孝敬他。”
在這個縣城武大郎是個醜狀元,奇醜之首,但他的醜不令人生畏,而多少帶著點可笑可愛。
武大郎的手藝是聞名遐邇的,他的炊餅又白又細又香,吃著好吃,而且還比別人家的個兒大。
武大郎不願做坑害人的買賣,隻要有一點賺頭就行,全家就他一個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賺那麼多錢幹什麼。
張大戶坐在酒樓的座位上,看著武大郎的出現,又看到武大郎與眾人的對話,此時,一個火花在他腦海裏迸現。
他臉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看樣子十分陰鬱,像是雷雨天就要來臨,因為他萌生出對潘金蓮的懲罰和報複,嘴角掛著一絲笑意:“哈哈哈哈,舍不得孩子打不到狼。” 他要用別人的命運,做一場遊戲來發泄他心頭之恨。
“武大郎!”他從窗外喊去。
“誰喊我?”武大郎扭頭,瞧見了張大戶。
這個人他是認識的,是臭水街上開胭脂絨線莊的,張大戶可是那條街上的首富呢,武大郎整天走街串巷,怎能不曉得?
於是堆著笑臉說:“張老爺,多日不見,您老可好呀?”
張大戶鄙夷的瞧了他一眼,:說:“武大郎,我問你,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
“ 可有父母?”
“父母雙亡。”
“可有娶妻?”
“小的就是個醜八怪,哪裏會有女人願意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