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根壯愣神,奈子竟往前湊了湊,一口氣吹在根壯的眼上。

“想什麼呢?”

“沒想啥,我好像看到船了。”

一個黑點,正在海天交接的地方若隱若現。

奈子立刻跳起衝進了駕駛艙。

在望遠鏡裏終於看清,那裏果然有一艘漁船。

“快把信號槍拿出來,快。”

奈子一邊催促著,一邊不斷用望遠鏡瞭望著。

根壯第一次舉槍,不管是信號槍還是什麼槍,他心裏多少有些激動。還沒等奈子說話,他就對著船的方向發射了出去。

一道閃爍的紅光,在海麵上沒飛多久,就一下掉進了海裏。

奈子放下望遠鏡,轉頭吃驚的看著根壯。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保持了長達一分鍾的靜默。

“狗日的拴住,就他媽騙人。”

“騙人?”

“他說找的‘腿子’都是以前的海員,啥都懂。別人不知道,你一看就是生瓜……”

奈子看根壯慢慢皺起的眉頭,連忙將話鋒止住。

她笑著說道:“好了,讓我來教你打槍發射信號彈。”

說著,奈子跳出駕駛室繞身到根壯後麵。雙臂一伸,托在了根壯的肘部,整個前胸也貼在了根壯的後背上。

“雙手舉槍,斜上方六十五度。舉好了嗎?”

根壯本想說舉好了,可一張嘴才發現口幹舌燥沒有聲音,連忙又點了點頭。

奈子鬆了口氣,放下自己踮起的腳尖。

本來奈子身高也不矮,接近一米七,在女生當中屬於中上等。但架不住根壯淨身高就一米九多,肩寬體壯孔武有力。

奈子在他麵前,顯得異常嬌小玲瓏。

所以,剛才為了配合奈子的教授,根壯識時務的半蹲下了身子。

奈子放下腳跟後,根壯也直起了腰身。

根壯回頭點了一下,意思是準備好了。沒想到奈子竟一個飛撲,直接扒在了他的後背上。

那團軟膩,又一下頂進了根壯的心裏。

“你是在炫耀身高嗎?再高我也能跳上去。”

根壯苦笑一聲,連連搖頭。心說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搞這玩意,求救要緊啊。

奈子重新鑽進駕駛室,用望遠鏡看著前方。忽然喊道:“放!”

噗~

竟是一個啞彈。

奈子跳出駕駛室一邊跺腳,一邊捶打著根壯的前胸:“都怪你,射槍都射不準。”

“這……這不是準不準的問題,好像是壞了吧。”

“還有幾顆子彈?”

“沒了。”

“沒了?”

奈子難以置信的望向子彈盒,又開始咒罵道:“狗日的拴住,為了省下錢去胡搞亂搞,把信號彈都不備齊。”

看著天邊漸隱漸沒的黑點,根壯和奈子完全沒了開玩笑的心情。這次,他們是徹底絕望了。

最後半瓶啤酒擺在中間,兩人都沒喝,誰也不說話。

海上的月亮特別大、特別亮,照的人心惶惶不安。

奈子轉頭,沙啞著聲音小聲問道:“你這輩子還有什麼遺憾嗎?”

根壯心裏一暖:我還能有什麼遺憾。

自己父母早亡,多虧了程瞎子的收養,才有機會長大成人。即便生活艱苦,但程瞎子依然疼愛自己。雖然沒怎麼上過學,但他手把手教會了自己讀文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