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相愛相殺(2 / 3)

三清看蔚微藍遲遲不吭聲,著急提醒道:“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還請你為我作證,勿要讓艱險狡詐之人再混淆視聽,敗壞我們蕭家的規矩。”

蔚微藍心上突突亂跳,顧盼間遲疑了許久,欲語還休地道:“微藍並未見過這紙花箋,也未聽過那些話。”

她說的慢條斯理,聲音溫婉柔和,讓人聽了便不會輕易懷疑。

沈惜墨聽後,眸光一閃,側臉看著她,她也望向她,並暗中眨眼一笑。兩人相視而笑,沈惜墨心頭有無數感動潮湧而來。

“你!”三清卻不可置信地瞪著蔚微藍,眸中閃爍著警告之色。她請蔚微藍來此前,早已囑托過她坦誠相告,隻要她肯幫自己,她也定會幫她得償所願,讓她與哥哥成親。她早知道微藍愛慕她哥哥,便將那些厲害關係說與她聽,隻要沈惜墨離府,哥哥何至於還會惦記著她?她不相信蔚微藍和沈惜墨才相識不久,她會偏幫個外人?

哪想蔚微藍如此不識時務!

“微藍,連你要幫著她蒙蔽大家?”三清憤恨道。

大太太聽不下去了,目光淩厲地道:“三清,我看你是著了魔,滿嘴不堪入耳之言,也隻有你說的出口,這些年你學的是什麼深閨規矩?你還未許親,但就你這副刁鑽潑辣的模樣,要被傳了出去,誰還敢上門求娶?外人隻當我們蕭家大宅裏毫無體統,這要牽連到你兩位妹妹,尤其四秀即將進宮選秀,因你敗壞了她的名節,我看你是不是也要受一受家法?”

蕭老爺聽了這話,陡然明白這些牽涉的後果,起身嗬斥道:“事情到此了結,微藍證實那張花箋與惜墨無關,三清你休要再無理取鬧。來人,把三小姐拉下去,閉門反省!”

“不!”三清不服輸,模樣猙獰道,“你們都幫著她掩蓋真相,但我們蕭家容不得那些弄虛作假的事。你隨我去四哥的月桂軒,你們當麵對峙。”

她一把抓著沈惜墨的手腕,往門外走去。

外麵突然有人來傳:“四少爺來了!”聲音帶著些震驚。

沈惜墨也震了一下,被三清抓住的手腕連連晃動。三清感受到她的懼怕,咧嘴笑了起來,幾乎要笑出聲來,四哥一來,她終於能扳回局麵了。

沈惜墨隻覺得有股寒氣從心頭冒出來,心墓地跳的比鍾鼓還快,像是要跳出來一般。這裏所有的人質疑她,她都能字字珠璣地反駁,但唯獨蕭四郎,隻要他說一句話,隻要他一個眼神,她就會前功盡棄,變成一個跳梁小醜。

看著那個黑衣緞發的男子步步沉穩地走進來,她的心刹那停止了跳動,像是隨時會窒息。

看著他瘦勁挺拔的身軀巍峨凜凜地踏來,無風亦行的衣袂飛揚,如斧雕的輪廓上映著俊美無雙的容顏,他所有頭發用一根黑色的緞帶綁緊,露出那張堪比日月爭輝的天姿月貌。

沈惜墨來燕京後見過許多貌美的男子,諸如蕭元郎璞玉般無暇剔透的美,蕭三郎的風流倜儻般、張揚瀟灑,蕭五郎竹葉清風般的書卷氣,還有易茗淡雅不華的風姿,楚天舒端凝威風之氣,秋千寒雌雄莫辯的美豔。

然則蕭四郎卻是糅雜了許多,他的模樣清俊近妖麗,偏偏又冷漠近絕情,幽深近神秘,滄桑近死亡。這樣的一個人隻要靠近就會肌膚起栗,他無比的詭異,又無比的寒冷。平時額前的幾縷緞發遮掩了容貌和瞳眸,如今露出整張月容來,幽深的眼睛似無底的黑洞,可目空一切,可傲然絕世。

他走到近前,一步步逼近沈惜墨,周身盈繞著那股寒冰之氣,能將人徹底封凍住。

沈惜墨緊繃著的身子瑟瑟發抖地後退一步。

眾人都未有見過蕭四郎的風貌,如今看他這黑衣黑發的裝束,神色清寒,皆不敢做聲。

唯有三清壯著膽子,唇際勾起一絲笑容來道:“四哥,這紙花箋當前,她還不承認和你的情分……”

蕭四郎銳利的眼風掃了眼三清,伸出一隻手來。

三清隻覺心口一寒,忙老實將花箋放在他手上,並道:“四哥,你說這花箋是她寫給你的,你們以前就在一起了?”

蕭四郎將花箋握在手裏,一雙雄鷹般的眼睛直視著沈惜墨,要將她看的無所遁形。

沈惜墨不敢去看他,臉色唇色已是發白,清明的神智在一點點地抽離。

此時此刻,眾人都察覺到不對勁,屋內的空氣如膠凝滯。

三清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蕭四郎和沈惜墨,心裏不住地叫囂著,快指證她!

下一刻,蕭四郎扯了扯嘴角,淡漠至極地道:“我不認識她。”

似有猝不及防地一記耳光響亮地打在三清的臉上,三清踉蹌地退後幾步,瞪大了眼珠盯著他們。

“我不認識她”,那五個字如遠古的佛塔鍾聲敲進沈惜墨耳裏,她吃驚地抬眸望著他,他已轉開了眸光,看向蕭老爺和大太太,冰冷地澄清道:“我與這位沈小姐沒有一絲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