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軼沒想到這趙悅容居然會不知好歹,得寸進尺地還自己打起了小算盤!

羸政不悅道:“趙小姐,阿房不追究你派人追殺一事,已是她心地仁厚,你可別欺人太甚!”

趙悅容吃定了眼前的這兩個人不會將她怎麼樣,並佯裝怒道:“稀奇了,為何你們都不懂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之理?即便我趙悅容當初所依附之人並非你真正的羸政,如今悅容也不追究你們所謂的回報,最低限度,大王不至於要把個追殺的罪名強加到悅容頭上來吧?”

何軼看她這架式,心裏已經有了吃敗仗的打算:“好了,趙大小姐,你有什麼想法,自己倒是提出來看看!”

談判一事,把底限留給對方去露,這樣才能花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收獲!

趙悅容果然上勾了!不過,她的要求直逼得羸政和何軼想發飆:“姐姐也並非不通情理之人,我二人結義為姐妹,於情於理,當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在趙國時,姐姐住趙府,並收妹妹於趙府;姐姐後來嫁於質子,身陷丞相府地宮,卻也設法將妹妹帶到丞相府客居;姐姐如今不敢求妹妹會如當年姐姐對妹妹一般的對待,最起碼的姐妹情義還是需留下吧?”

聽聽,這叫什麼話?說簡單一點,不就是想留在大鄭宮嘛——這趙悅容還真不是一般的貪心呢!

何軼打死也不敢留這麼個姐姐在身邊——說不定哪天一覺睡過去就被她弄得起不來了!

趙悅容之所以說這番話,當然是有她自己的想法的——她這話明裏暗裏的已經把自己的要求提出來了,如果對方答應了,她並要留在大鄭宮——據說羸政不管多忙都要到這裏來看望阿房,如此一來,她並有機會再搭上羸政這條線了——羸政對她,心裏不能說完全的沒有恨了——必竟在他心中認為她就是殺死他兒子的凶手,雖然她極力地不承認這件事,他們也都沒辦法駁倒她,但他的心裏有怨恨了是正常的!

同樣的,他對她兒時的那種癡迷,這輩子在他心裏都不可能消磨得掉的——雖然一個阿房已經取代了她的位置,但他心底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裏,她永遠都會存在,什麼人都不可能取代那個位置!

所以,隻要時間長了,機會多了,她趙悅容有把握把他再拉回到自己的懷抱裏來——憑她的美貌和心計,十個百個阿房都將無所施展了!

萬一阿房真不肯收她在身邊,那也好辦,這番略帶激將的話說出來,他們也不可能把她丟到太遠的地方去——隻要在鹹陽城內,她並有機會讓羸政最終注意到她的存在——總之一句話:羸政,我趙悅容要定你了!阿房,趙悅容我吃定你了!

羸政開始痛恨自己的無能——為何每次在這個女人麵前他總會由很有優勢地來,然後被對方占了上風而去?本想將她抓來給阿房治罪的,沒想到現在卻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芋頭!他開始後悔這次居然花了那麼大代價把她接回來!

何軼看向趙悅容的眼睛——每回談判到白熱化的程度,她都用這招,往往都能從對方的眼睛裏麵找到一些破綻,或是用來攻擊對方的靈感!

這一回,她從趙悅容的眼睛裏看到了她趙大小姐要殺回本壘的決心——依趙大小姐的脾氣,她做出這種決定,真的是理所當然地!

何軼想到了自己想消失的計劃!

這個趙悅容,不就是上天賜給她的絕好的推動者麼——自己先前看到她隻想到戒備和提防,怎麼就沒想到凡事都有它的兩麵性呢?

看來,逆向思維,真的是很有必要、而且很有突破性的!

隻是這一次萬一有幸成功,她趙大小姐這輩子怕是真的永無翻身的機會了!

當然,這也不能怪她何軼心眼壞——她本來可是沒有做這種想法的!這一次,是她趙小姐自己送上門來的——而且,她何軼也未必有把握玩得轉趙悅容——這女人的心機,是她何軼遠遠不及的!

不過,越是有風險的事情,回報率才會越高,一旦OK,她並完全解脫,而趙悅容這個威脅也會徹底地消失!

何軼決定冒這個險,於是笑笑說:“看姐姐說到哪裏去了?妹妹是開玩笑的啦!大鄭宮那麼大,還少你一間房麼?”

她這麼爽快,趙悅容反而有點怕了,不過,她很快安下心來——憑她趙悅容,再多的阿房也占不到便宜去!

羸政見阿房鬆了口,也不好說太多——他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處理呢!

這趙悅容要是敢在秦宮對阿房不利,他一定讓她橫著出去!

應付了幾句,交待侍女好生伺候,並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