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悅容聽了,心裏又驚又喜:驚的是自己居然給何軼帶來了這樣的傷害,何軼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喜的是,這麼一來,終於出掉了她心中的一股惡氣——被對方算計的那股惡氣!
“阿房妹妹,姐姐當初真的不是想要置你於死地的,隻是聽說你在秦國犯下事情,成了通緝犯,姐姐擔心妹妹的安危,並請趙王調了些人馬來找你,吩咐他們找到你以後一定要帶大大回趙國去,以便姐姐有機會好好照顧你!沒想到那些人為了向趙王和秦王請功,想殺了你以後拿你的人頭去換他們的榮華富貴!好在妹妹你吉人天相,當日雖有所傷,卻總是好好地活到了現在!”
羸政聽得惱火:“趙悅容,收起你的巧言令色!當日我等分明聽到那些人說是受了你的指使!”
趙悅容又冷笑了幾聲:“怎麼大王連這個都看不出來?他們行事不成,又露了行蹤,當然就把悅容推到前麵來!”
對於趙悅容的這番話,不隻是羸政不相信,何軼更是打個大大的問號在那裏——說別人在汙陷她?依何軼對她的理解,這次絕對是趙大小姐又把責任推到了別人頭上去,給別人扣上了屎盆子了!
雖然她的話被羸政毫不留情地揭了短出來,她還是抵死不認賬,還梨花帶雨地道:“自古紅顏多薄命,悅容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大王和阿房妹妹既然都不相信悅容,就請賜悅容一死,為你們死去的孩子報仇吧?但是不管悅容是怎麼個死法,在死前還是要提醒妹妹和大王一句,如果真心想為孩子報仇,應該去殺了那天追殺你們的那幾個人!他們才是真正的凶手!”
“不勞你費心!孤王一定在有朝一日派兵踏平趙國,那幾個人,一定不會逍遙法外!!”
“如此,請大王和阿房妹妹賜悅容一死!反正假質子已死,趙國先王已逝,如今,普天之下已經沒有人會記得悅容的生死!大王,阿房妹妹,你們有多少怨氣和怒氣,都盡管發到悅容身上來吧?”
說著,還真的去抽曉蘭腰間的長劍,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何軼上前拉住她,吼了一聲:“夠了!”
又在她耳邊小聲道:“適可而止吧!我們要是都不出手阻止你,我看你要不要真的自殺謝罪!”
趙悅容心裏卻得意地道:“你還不是有出手阻攔!本小姐就算死了你,吃定了你!”
心裏雖然這樣想,手上卻也趁勢丟了劍,在一旁嚶嚶地哭道:“阿房妹妹,自從你設計救走了質子和趙姬夫人,悅容留在趙國日思夜想、盼望有機會能再與你們相聚,沒想到,如今我們姐妹真有機會在秦宮相逢,卻是雲泥有別!妹妹很快並是大秦第一夫人,而姐姐這個有功之臣卻淪落到街下囚徒的身份,成了趙國質於秦的人質!同是救主有功,待遇卻差如此之多!你叫姐姐日後如何是好!”
何軼真是敗給這個趙悅容了!
給她這樣一提醒,想想也還真是對不起她——要真是沒有趙大小姐這曲美人計,還真是沒那麼容易從趙國回到秦國來!
看看趙悅容這委屈兮兮的樣子,何軼一時有點心軟了——這個女人雖然是在某些方麵惹她討厭,但這一次她是真的虧欠了人家的!
心軟了,嘴上也隨著軟了下來:“行了,我都記得呢!大王現在不是想辦法把你從趙國給弄回來了麼?”
“妹妹不會真以為大王是想報恩所以才接悅容到秦國的吧?”趙悅容不怕死地說。
羸政被她當著何軼的麵揭了老底,心裏十分不爽,不自在地道:“孤王將你接到秦宮卻是事實!”
也許,他真的很不爭氣:原以為在趙悅容麵前他已經絲毫眷戀都沒有了,卻不知道為什麼,在她的質問下,他還是有點氣短!
何軼顯然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她可以感覺到趙悅容的歪腸子又在作怪了——這個女人一定又想打什麼鬼主意來在秦宮立足!
不是她何軼信心不足,實在是趙悅容這女人太會折騰了!她可不敢留這樣一個定時炸彈到羸政的身邊,搞不好,哪天羸政那傻小子又被她耍得團團轉還渾不自知!
羸政的身邊,需要的隻是些有長相、有身材、有生育能力並就可以的女人——她們一定要有腦袋,卻一定不能太有頭腦!
像趙悅容這種滿麵腦子都是鬼主意、滿肚子都是壞水的女人,更不能讓她近羸政的身!
“這樣吧,悅容小姐你也別酸溜溜地說這種風涼話了,如果大王沒有意見的話,就賜她一座豪宅,再給些家仆伺候衣食起居吧!這樣的報答,你還滿意吧?”
羸政還沒有表態,趙悅容那尖酸的聲音就響起來了:“阿房妹妹,你這是在打發那些沒身份、沒地位的江湖遊俠,還是在打發街上的叫花子呢?想我趙悅容先前是富甲天下的趙恒府上小姐,後來做了質子的王妃,陪他吃苦受質——最後雖證實他並非真正的質子,但悅容卻是衝著真正的質子而作的犧牲!再後來,妹妹設了局,讓姐姐演美人計,如今質子終於得以回國繼位,妹妹雖然居功至偉,但姐姐的犧牲相形之下就如此不堪一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