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12月19日,我的家鄉比起往年清冷了許多,天空有些慘淡,瓦片上結著一層層薄薄的白霜;枯黃的樹枝經風的吹拂,不停地打著冷顫;冷風吹著地上的小鳥,卷起一片片白色的羽毛,從空中掠過,劃出一條條精美的彩虹,輕輕地落到了地上。
回到了家門口,父親停下了摩托車,媽媽見了我便說:“你的臉都變黃了,眼睛都變大了,耀文!”我轉身望著媽媽,她的眼睛就像紅色的燭汁一樣,身子就像一隻瘦骨嶙峋的烏鴉一般,心不在焉地站在門口。
我爬下了車,笑著對媽說:“臉本來就是黃的。”爸隨口就說:“她的意思是叫你要多吃一點,這個意思也聽不懂。”
她幫我帶回了行李,放在椅子上,轉身就往廚房走去了。我回到家中,看見桌子上放著一袋鴨肉、一袋豌豆、兩根冬筍,剛才爸爸又沒有買這些東西,便想:這是誰送的呢?
正在猜測誰買的時候,媽媽又說:“我出門帶回了幾瓶黃皮果,別人送的,現在還閃閃發光呢?要是頭暈的話,吃一個馬上就好了。紅月剛才回來了,我說送給她一瓶,她說不要哩!”我才知道這些禮物是姐姐帶回來的。
就這時,我正想走進廚房,門口卻傳來了一句熟悉的聲音:“嬸……嬸嬸……”我轉過頭來,看到了二姐。二姐的背後還跟著姐夫,姐夫的臉就像絲瓜一樣,頭發卻噴上了摩絲,耳朵就像兔妖一樣,嘴上露著微微的奸.笑。沒一會兒功夫,他就來到沙發椅上。爸爸倒杯茶給他,他接過來一飲而盡,不說一句話。他又自己去倒了杯茶喝,然後站了起來說:“叔叔,我要回去了。”“中午在這裏吃好才回去。”
二姐慢慢地向我靠近,我仔細地瞧了瞧二姐。她的頭發就像一窩鳥巢,眼角有幾圈像車輪碾過的軌跡,如同墨水一樣漆黑。凹陷的臉頰,伴著淡黑的嘴唇,顯出一副憔悴的模樣。右手貼腰,捏著拳頭要揍人似的,手不時地摸著頭頂,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隻是因為懷著孩子,還能裝出一絲沒有死去的神色出來。我的心中暗暗罵道:“怎麼像個死人似的。”她先開口說道:“書讀得怎麼樣,高一生活還好吧!”過了片刻,我才回答:“還行!”她苦笑道:“一定考不好,又去泡妞了吧!”
媽媽聽見姐姐回來,連忙從廚房裏趕了出來,扶著姐姐走進臥室去了,還關上了門。
閑著沒事,我來到門口走了走,又見朋友些人在打羽毛球。我來到他們旁邊,他們對我卻不聞不問,我有些難受,又到一邊發呆著。可是沒一會兒,白色的天空卻下起了微風細雨,又覺得身體有些冰冷,也就回家去了。
這時,爸爸已經出去了,姐姐也到舅媽的平頂“淋浴”去了。然而媽媽卻和姐夫吵了起來。
“你要死了是嗎!沒事把紅月打成這樣,你不要得意,打出事了,不客氣對你說。別人好好的,把她的手砸到爛,把頭打到穿,把腋下打起包,像蘋果那麼大,你讓我打幾下試試!”
“紅月她不乖哩!她去賭博我還寵著她啊!”
“誰都知道被捏了一下就疼得半死,你把她打成這樣,你有那麼多醫療費嗎?我女兒嫁給你生孩子的,讓你當沙包用的啊!”
“你整天寵著她,我碰了她一下,就像被雷劈了似的。嬸……她要去賭博,你說我該不該打她。”
“你自己還整天賭博呢?還說別人賭博。自己賭輸了,向我大伯些人四處借錢,還說別人賭博。嗬!沒錢,老婆的戒指,耳環都當了,老婆孩子都說要當了,什麼都要當了,還說別人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