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天若有情 第十章 天若有情(1 / 3)

他得到她的人,卻得不到她的心,壓抑了十幾年的滿腔怒火觸機發作出來,道:“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臭娘門,敢阻攔老子快活,今天要好好收拾你!”一把將林秋水按倒在地,林秋水拚命的掙紮,張天德捉住她跳動的手,將之反剪,指甲深嵌到她的肉裏,一劃就是深深的一道。

林秋水大叫:“姐夫,救我!”張天德怒道:“還在想他!”隨手撿了一個尖銳的石頭,戳向她的臉部,被她用手擋開,鑽心般的疼痛直刺手骨。

林秋水大叫:“師姐,救我!”張天德獰笑道:“李玉秀已經死了,你叫她她也不會理你。實話告訴你,你師姐根本不是得天花死的,是我親手殺死的,將她碎屍之後埋在亂墳崗。哈哈,她若不死,我怎麼能當掌門,哼哼,凡是礙手礙腳的人,都要除掉!”望著黑沉沉的天際,道:“她在泉下一定很寂寞吧,今天就讓你步李玉秀的後塵,送你到泉下給她作個伴吧!”

林秋水萬萬想不到,這個人會這樣殘忍!與他成婚,等於投進了一個魔窟。

張天德揎起袖子,把她的雙手扭到胸前剪住,使其無法反抗,接著一隻右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直到她的臉色漸漸發青,兩眼發直,舌頭發硬,暈厥了過去。

張天德以為掐死了林秋水,泄了一口鳥氣,哈哈狂笑起來,那妓女更是被嚇傻了,卻似有鬼扯腿一般,絲毫動顫不得。

張天德身為名門正派的掌門,身份尊貴無比,此時怎能容得下她,當然要殺人滅口,妓女連呼喊都來不及,就被一劍穿心,張天德出了十倍的價錢,她才肯從“翠紅居”出來,誰知竟落得如此下場。

北風呼嘯,雪越下越大,已將林秋水覆蓋,遠遠望去,就像一根大樹的枯幹躺在那裏。

張天德的精神病態和病態人格這時已得到完全的渲泄,心中興奮到極點,跪在地上,低著頭,身子一前一後的搖晃,不時嘿嘿冷笑。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自博格達峰,自上而下的傳來一聲嘶吼,足可震動天地,林秋水被驚醒,合著的眼皮睜了開來,張天德也由心底升起一股莫明的恐懼,到底是誰來了?

林秋水逃生的欲望漸趨強烈,自己就算粉身碎骨,也不能死在這畜生的手上!

林秋水暗暗蓄氣,把散亂的真氣一點一滴的聚集起來,過了半個時辰,拚盡全力,倏然一躍而起,向山下奔跑,張天德見她還沒死,大驚之下,大罵一聲,跳起就追!

林秋水剛經大劫,身體極為虛弱,哪裏經得起劇烈奔跑,被張天德一記虎爪抓住肩頭,接著揪住她的頭發,惱羞成怒之下,揮起大巴掌,連扇她幾記耳光,一邊打一邊罵:“叫你跑,叫你還跑!”

林秋水的左耳被擊傷,耳膜滲出血來,張天德還不解氣,一拳擊在她的臉上,打得她眼瞼青紫,鼻下流血,然後扯著她的頭往大樹上猛撞,樹上的積雪嘩嘩下落。

張天德罵道:“今天就讓你死!”

他粗野的本性暴露無遺,抓住林秋水的頭發左右開弓,並用腳踹她的肚子,一腳接著一腳,把她從山上踢到山下,林秋水翻滾在碎石雜草之中,多處軟組織受傷、鼓膜穿孔、骨折,褲子被血浸透,整個人已完全崩潰了。

張天德跳了過去,繼續揪住林秋水的頭發,強行拖了十丈,拳打腳踢,還用粗石塊砸她的手掌,一邊砸一邊罵:“叫你再寫別的男人的名字!”

林秋水處於恍惚狀態,如同來到地獄一般,似乎感到每個關節都在隱隱作痛,整座大山已變成了一個痛苦的刑場!

張天德連罵“賤人”,啐道:“叫你死個明白!你當玉蝴蝶為什麼肯犧牲千年的道行來救你性命?這都是我和她早已策劃好的計謀,目的就是要拆散你和蕭春山!我們先騙蕭春山服下五蠱絕情散,然後玉蝴蝶救你一命,讓你給蕭春山過毒,過毒後,你一輩子都不能和他見麵,如再見麵,他一樣會毒發。嘿嘿,你為了徹底絕蕭春山的情,隻能嫁給我,而蕭春山恐怕此時正和玉蝴蝶快活著哩!”言罷放聲狂笑,為自己精密的安排陶醉不已!

一聽此言,林秋水好像身體裏的每一根筋,都斷了、裂了。

張天德得意的道:“你是不是很後悔呀!哼,我現在改變心意了,我不會馬上殺你,我要慢慢的折磨你!一劍一劍的剝你的皮,挑你的筋!”掄起雪亮的寶劍,劈頭蓋臉地向林秋水砍下,帶著淒厲的劍風。

林秋水本能的舉手相擋,突然手掌劇烈的一痛,然後手上一陣冰涼,她知道,四根手指已被砍下了,劍勢猶猛,劍鋒落在她的額頭上,血順著臉頰滴下,流了一地。

林秋水緊捂枵腹,窅瞘的眼睛望著窅遠的天際,寸寸柔腸,盈盈粉淚,好像已忘卻了肉體的痛苦,隻有思慕的真情徘徊在麵桃上。

張天德抓住她的腳踝,正欲一劍挑斷她的腳筋,突然聞得一聲大吼,如同平地響起一聲驚雷,震得他握劍不住,摔入雪地。

一個威武的身軀立在三丈開外,他的頭發散亂,染著鮮血,已全是紅色,兩鬢卻被雪花染得斑白。

他的臉削瘦得像是雕塑而成,五官分明,威如神靈。隻是眼睛充滿了無盡的憂傷,令人不敢逼視,仿佛看上一眼,都會被他的眼神吸入黑洞中。

他的年齡實在是令人分辨不出,好像年輕得像是小夥子,又好像衰老得快要步入墳墓。

他終於見到了她,可她此時卻衣衫襤褸,渾身是血,遍體鱗傷,形容枯槁。

蕭春山與林秋水,兩人猛然相見,渾身的血液仿佛在煞那間突然凝固,然後又“嘣”的一聲,大肆在體內奔湧!

林秋水哭喊道:“春山!”血淋淋、冷冰冰的嬌軀好像一刹間充滿了無盡的活力,奔向心中的英雄。

蕭春山臉上湧出一片血潮,仿佛要衝出臉頰,張開雙臂迎接著她……

但林秋水沒跑幾步,卻和蕭春山一起痛苦的栽倒在地,悶哼著,抽搐著,原來五蠱絕情散的毒這時已觸機發作!

兩人忍住鑽心的痛苦,咬破幹裂的嘴唇,伸開手臂,抓住泥土,拚盡力氣向對方爬過去,伸開手臂,抓住泥土,一步一步,終於,他抓住了她的手,她扯住了他的手,兩人的手仿佛不是握在一起,而是生了根,紮在了一起,永遠都不會分開!

蕭春山驚道:“秋水,你的手指?”林秋水搖了搖頭,道:“不小心弄斷了,我不痛。”

兩人合在一起,林秋水像貓兒一般紮入他的懷裏,顫抖著道:“春山,你不該來見我的。我替你過了毒,就不能見你了,如再見麵,你一樣會毒發。為什麼我嫁給張天德,都不能阻止你見我?”

蕭春山撫摸著她滿身浮腫淤血的傷痕,柔聲道:“對於你的至愛,隻有兩條路可走,愛或恨;如果你放棄,那她根本就不是你的至愛!隻要能見到你,一死又有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