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一笑,不說要來做甚麼用,隻叫春風去傳小顧小謝進來。一時他二人過來,真真便道:“隔壁府上送了十根竹子,你們準備一下,等下我們來玩跳排竿。”
小謝笑道:“那個可不好玩,總不能就你一個人來跳罷?”
“你們十個人,你倆不用,去拿蘆笙出來。”
保泰便在一旁嚷道:“甚麼跳排竿?”
八阿哥便笑:“又不知想甚麼花樣呢。”
“保泰哥哥,要贏了才有酒喝。一會兒我先來跳給你們看。”
十三、十四都稀罕,“到底怎麼樣?”
真真卻叫白鴿去院子裏麵點上幾十個燈籠,丫頭仆婦們頓時忙碌起來,將倉庫裏麵的燈籠找了出來掛上。
不一會兒,小顧已經帶了另八名苗族少年進來,其中二人提著捆好的一捆兒竹竿。
白鴿已經點上燈籠,院子裏麵亮如白晝。
真真將脖頸上銀項圈、銀壓領、瓔珞、腰上飄帶、荷包、香囊、玉佩,盡數去了,又將發髻上四根銀簪子也都拔了下來。十四阿哥也照她樣子取下身上飾物,脖頸上銀鎖片適才換衣裳時已經取下了,又將腰上飄帶、荷包、香囊、玉佩,也都取下。
真真道:“你穿那裙子也累贅,也脫了罷。”
十四阿哥依言脫下半截裙子,問道:“這要怎麼玩?”
隻見八名少年兩隻手各抓了一根竹竿的梢頭,兩兩對麵,如此便是八個人,八根竹竿。院子裏麵地下本來有殘雪,都掃到花樹根下,露出青條石的地麵。八個人便蹲下身去,兩手往中間一合,便將竹竿拍得啪啪作響。
八阿哥、九阿哥、保泰都倚在門裏麵瞧著,真真、十三、十四卻站在院子裏。
過了片刻,小謝拿了兩隻蘆笙回來,問她,“吹甚麼曲調?”
真真道:“喜相逢罷。”
小謝、小顧一人捧了一隻蘆笙,試了音,便咿咿唔唔吹將起來,音色清奇,曲調婉轉。
真真對十四阿哥道:“你且看好了,玩這個腦筋要動得快,腳下反應也要快,不然會夾著腳脖子。”
就見地下蹲著的八個人,手中竹竿或分或合,隨著曲調,不斷變換節奏。真真等了兩小節拍,踩準了節拍,跳進竹竿陣裏麵。
八阿哥便“咦”了一聲。
卻聽春風在一旁輕輕柔柔唱起了苗疆小曲兒,她聲音清脆,雖然眾人多聽不懂苗語,但那歌聲中的委婉柔曼,卻是清清楚楚傳遞出來。
真真手上銀鐲子沒取,隻聽一陣叮當作響,煞是好聽。跳了幾節,真真對小謝招手,“你也來。”
小謝將蘆笙交給春風拿了,自己便也跳進竹竿陣裏,腳下不停跳動,韻律十足,手裏不斷擊掌,打著節拍。八阿哥等隻覺著又像是舞蹈,又像是武術。
看了一會兒,十四阿哥看清楚規律,便躍躍欲試。十三阿哥也將袍子下擺紮在腰間,笑道:“這個倒是好玩。”
真真向他們兩個招手,十三、十四都跳了進去,一人拉住她一隻手。他兩個自小習武,身手敏捷,反應也快,雖是頭一次見著這個,竟能跟上節拍,雙腳不停在竹竿之間跳躍,隻是他倆都留的辮子,不免失了那一分端莊。
又隨著小謝,和著節拍擊掌,一時也覺有些熱鬧意思。
春雨走過來,笑道:“大小姐怎麼想起來這個?”手裏提著一個竹籃子,裏麵擺著一隻小銀桶,銀桶裏滿是碎冰塊,擱了一隻刻花玻璃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