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搖頭咋舌,“這純屬虐待兒童!你們不知道,小孩子大腦沒發育好,一定要多睡才行。”又拈起一塊糖糕,“還得多多的吃糖,每天要喝一斤牛奶。”
“啊,怪不得你讓雅齊布給你弄奶牛。”八阿哥恍然,前次聽說雅齊布買了兩頭極好的花奶牛回來,就專為大小姐每天喝牛奶用。管廚房的鮑二媳婦還抱怨,說這花奶牛忒不好伺候,每天光吃草料就好大一筆開支。雅齊布也不用回八阿哥,直接罵了她一通,說沒吃她的,她心疼哪門子。滿人不習慣直接喝牛奶,而是做成奶餅子或是奶酪。
隻聽真真又道:“羊奶也是不錯,隻是我吃不慣羊奶那種膻膩味兒。我叫雅齊布去買幾百隻小羊羔兒,放郊外的莊子上養著,隻給吃青草、白水,其他甚麼都不要喂,不然那肉就不細嫩了。等冬天了咱們吃羊肉涮鍋子。”
“年紀不大,吃得倒精細!”十三阿哥搖頭,“這麼挑剔一張小嘴,如何養活得起!”一麵看著他家八哥笑。
真真也學他樣子,搖頭道:“非也非也!聖人都說了‘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告子也說‘食色性也’,可見人生最重要的事情,莫過於口腹之欲了。”
十三阿哥大笑,“你真知道‘食色性也’是甚麼意思麼?”
“你思想有問題!告子分明說的是‘飲食注重外形色香味,乃是人之本性’,你非要理解成男女****,真是人小鬼大!”
這一通胡扯,連八阿哥也沒忍住,不禁莞爾。
“真真,你懂的真多!看來看過不少書呢。”
真真嚴肅認真,“‘女子無才便是德’,我不喜歡看書的。”
“太過謙虛便是驕傲自負——這也是你自己說過的。”
“我幾時說過這麼有哲理的句子?”真真一臉詫異,“漢人的文章最最煩人,一點看不懂。”
“那你前日寫給八哥的扇麵兒是甚麼?”
“隨手塗鴉罷了。”
“字兒已經是寫的極好,四哥也說,假以時日,定能大成。”
“你四哥幾時見過我的字兒?女孩子的字跡,怎麼可以隨便給外人看呢?”真真拿眼一瞪八阿哥。
八阿哥忙擺手,“你送我的扇子,我可沒給人看過——隻是那****把扇兒擱在桌上,四哥看了一眼。”爺是那麼不懂事兒的人麼!閨閣女子的手跡,自然是藏的嚴嚴實實的好。
十三阿哥聽她撇清內外分別,嘟囔道:“四哥又不是外人。”
“你跟十四弟、八阿哥不是外人,其他都是外人。”分的很清楚。
八阿哥點她鼻尖,“盡頑皮!”
“說起來,你四哥那日寫的扇麵兒,極是有意思。”真真微微沉吟,又調皮一笑,“不過我不跟你說,等哪****偷偷兒的跟你八哥說道說道。”
這兩個皇子哪裏是尋常之輩,一想也就明白了,各自心裏回味。那日四阿哥寫的是曹操的觀滄海,氣概非凡。不過要是說起來,他本是皇子,有些雄霸天下的胸襟也不足為奇。隻是……這凡事都經不起再三推敲,管中窺豹,也是很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