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前,石青、日朗回了府。
八阿哥帶了真真出門去看,就連隔壁四貝勒府上大管家二管家並小廝侍衛,都在門口瞧熱鬧。見是二十餘輛齊整整黑漆紅鬆木的大車,清一色滇南矮腳馬拉車,第一輛大車進了八貝勒府,最後一輛還沒到胡同口。
八貝勒府裏更是忙得人仰馬翻,要挪出人手來將東西搬進去。真真看這陣勢也一愣:車輛雖說不算多,但勝在這氣勢,那叫一個杠杠的。
春風春雨在第一輛大車上,已經下了馬車,笑吟吟見過真真、八阿哥,便忙著指揮跟來的趕車下人往貝勒府裏抬東西。
八阿哥臉上瞧不出來甚麼,隻說:“你自己看著安排,要是二十間房子不夠,就叫王氏再給你找房子。”
“夠了。”真真也有點頭疼,這二哥想做甚?光是米酒就送了五百筒,當你妹子是酒鬼麼?甚麼想法!
略想了一想,“過幾****不是要請客?我送你二百筒米酒。”
八阿哥不跟她客氣,立馬笑納了。
“聽說三阿哥、四阿哥都愛吃點好茶,我不愛吃茶,哥哥沒給我帶茶葉,下次再說。我送你三十壇冬青山泉水。前次你叫人拿回來的那個玉泉山的泉水,我吃著還不如冬青泉水。”
嗯,也笑納。轉手就吩咐了雅齊布,雅齊布忙差了倆小廝,往四貝勒府送了十壇冬青泉水,五十筒甜米酒。正巧四貝勒家的小廝都在門口看熱鬧,當即抓了差,把禮物搬進四貝勒府了。
四阿哥不在家,四福晉那拉氏遣了跟前大丫鬟來給八阿哥道謝,送了一食盒豌豆黃茯苓糕過來,說是昨日八阿哥讚味道不錯,特留了給他。
真真極是大方,又將各色山果、各色菌菇都送了一半給八阿哥,且笑說:“留下這些,我一個人也吃不了,總是要放到八貝勒府的大廚房去的。你也別小氣,我送你的這些,你孝敬些給你額娘,再送些給你哥哥弟弟們。山果兒不過是圖個新鮮,也不能放久了,你用冰塊鎮了,不然擱壞了,白費我哥哥一片心。”
“你為何不說讓我孝敬給皇上?”八阿哥略感奇怪。
“這外麵來的東西,你也敢送給皇上吃?”真真也奇怪了。
八阿哥不做聲。
“水果都是我愛吃的,就不送你了。”
八阿哥白她一眼:說的好像爺很貪嘴似的!
真真已經讓春光去拿了一隻西瓜切了。
如此忙碌了小半日,方將所有箱籠物事都卸下來。王氏心細,早叫人煮了綠豆湯,拿碎冰鎮了,府上大小仆傭小廝丫頭,並苗寨來的仆從車夫,人人都分了一碗。
真真與八阿哥則是吃著新鮮沙瓤的西瓜。本來真真也想拿冰鎮了,八阿哥怕她脾胃弱,不許她吃的太涼。
春風春雨還在規整庫房,真真讓春光再切了一隻西瓜,命她們四個丫頭分著吃了。春水本來以為自己是大小姐跟前的大丫鬟,竟比王氏庶福晉跟前的大丫頭還有臉麵,一直是有些驕傲的,今日卻見那兩個自幼就伺候大小姐的丫鬟,穿著容貌都不遜自己,心裏就有些打鼓,怕自己以後就湊不到跟前伺候大小姐了。
八阿哥叫人依樣送了十壇冬青泉水、六筐山果去三阿哥誠郡王府上;又送五十筒米酒、十筐山果、十筐菌菇給大阿哥直郡王,他倆情分又不同,惠妃是八阿哥養母,多送些也是應當的;因四阿哥念佛吃素,又送十筐山果、十筐菌菇去隔壁;五阿哥、七阿哥府上,都隻送了六筐山果。
最後犯愁了:要不要送給太子二哥呢?幾個哥哥都送了,不送太子,似乎說不過去。於是還是送了十壇冬青泉水、十筐山果、十筐菌菇、五十筒米酒,雅齊布親自押車,往暢春園送去了。
算了算,真真送的東西,還剩下兩筐山果、五十筒米酒、二十筐菌菇。於是將山果賞了王氏,菌菇送去大廚房,留待過幾日宴客用,米酒收到地窖,也備著宴客時候用。
真真也在一旁算賬,過了一會,忽然怒道:“二哥這個大混蛋!”
八阿哥嚇一跳,忙問:“怎麼了?”
“哼!”真真白他一眼,心中惱恨!算算這路上時間,分明二哥前腳剛從家追來京城,後腳就開始準備東西要往京城送了。奇怪,難道他一早就知道,是皇上的兒子劫持了自己?
這個問題可真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