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吩咐自己隨從,“石青,你明兒去買些這種米酒,著人送到宮裏,敬給良主子。”
十四阿哥忙道:“石青,給十四爺也敬點給你德主子。”
十三阿哥哼了一聲,十四阿哥忙又道:“別忘了再敬些給敏主子。”
八阿哥一笑,站起身來,小指兒將餘下的那筒米酒勾了起來,“你們倆好生歇著。”
十三、十四隻瞠目結舌:這好哥哥,竟這麼公然的就把弟弟的東西給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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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八阿哥果然派了人,同著和泰去那蜜餞鋪子尋訪。和泰也算機靈,同十四阿哥派過來的一個侍衛商議好了,二人分別盯著湘菜館子並蜜餞鋪子兩頭,又有小曹的人在望江茶樓盯著。這樣直直盯了八、九日,終於又見著那大小姐了。
和泰一麵命人通報主子,一麵去將那湘菜館子整個包下來,不許閑雜人等隨意進入。那老板是個四十來歲中年男子,很會來事,操一口變調湖廣官話,笑眯眯收了銀票,不提。
已經是下午,康熙帝剛帶了兒子們巡視堤壩回來,就連年紀尚小的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也都跟著去了。若是早一日,他們都還沒回來。
兩人都在自己院子裏洗漱沐浴,來人稟報的時候,十三阿哥正挽著濕漉漉的頭發,侍從拿了大毛巾子給他擦幹頭發。
“奴才見過十三阿哥!”來人是八阿哥跟前的侍衛,“和泰回報,說那日的大小姐正在醉花間,請主子一個示下。”
“大小姐是一個人麼?”
“還有個男孩子同她一道,和泰辨認不出那是老九還是老八。”
十三阿哥點頭,“你去跟你主子說一聲。”那人走了,十三阿哥遂命小丫鬟去請十四阿哥過來。
少時十四阿哥也散著濕漉漉的頭發過來了,“十三哥,咱們一起過去!”
十三阿哥白他一眼,“急甚麼?”這幾日在堤壩上甚是辛苦,隨同皇帝的幾個阿哥,不論年紀大小,統統都是體力超支,好容易趁著沐浴時候多打了一會兒盹,隻恨不得立馬撲到床上,好好睡個三天三夜。這十四弟,倒真是著緊那小女孩兒呢。
十三阿哥默默想著,突然就一笑,“你那香囊呢?怎麼這幾日都沒見著?”
十四阿哥微微一怔,“收起來了……”忽然意識到他這麼問是甚麼意思,頓時有些臉紅了。隻得支吾道:“總不能給隨便丟哪兒弄壞了,怪可惜的……”越說越覺著此地無銀,還不如不說。
八阿哥也剛洗漱沐浴出來,他手腳快些,已經將頭發擦得半幹,重新打了發辮,辮子水油光滑,辮梢拖著一尺來長的紅纓穗,神采奕奕。
十三阿哥看著自家八哥,心裏疑惑這家夥到底還是不是人啊……居然可以表現的如此這般的神清氣爽!堤壩上待了幾日,兄弟幾個全都是一臉灰滿嘴土,皮膚也曬得黑了一層,偏偏這哥哥,皮膚該是怎麼白皙,就還是怎麼白皙,簡直一點看不見曬黑的痕跡——這也太天生麗質了一點罷!
想著八哥的額娘,大清國有史以來出身最低賤的嬪妃,若不是具有超越常人的美貌,哪能被自個兒那個閱盡天下美色的汗阿瑪給瞧上啊……雖說自己的額娘敏主子位分比良主子高,已經是嬪位,當年也一度榮寵**數載,生了一子二女三個孩子,可他還真不敢說,良主子就肯定是不受寵的——帝王的感情,是誰也瞧不透的。
八阿哥拿過丫鬟手裏的大毛巾兒,親手給十四阿哥擦頭發。十四阿哥一時受寵若驚——皇子阿哥們哪裏會做這種伺候人的事啊,更何況這還是自家兄長——忙道:“不勞八哥,弟弟謝謝哥哥了。翠兒,還不趕緊過來!”喚丫鬟過來幹活。
那翠兒不過十四、五歲年紀,起先八阿哥從她手裏拿走大毛巾兒,已經嚇得不知如何是好。聽到主子喊她,方戰戰兢兢的過去,接過毛巾,麻溜的將十四阿哥頭發擦幹,編成一股辮子,綴上一尺來長的紅纓穗兒,又拿過一頂墨青緞子嵌青玉的六合一統瓜皮帽,小心戴正了。
這邊十三阿哥也裝束停當,八阿哥瞧了瞧兩個弟弟,覺著這倆半大少年真是養眼好看得緊,這麼走將出去,誰也都會多看幾眼——果然自家阿瑪生出來的孩子,都不是凡品啊!
手裏把玩著一柄鐵木扇骨的折扇,在指間不住翻轉,八阿哥婉轉一笑,道:“走罷,咱們去會會那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