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默默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鐵窗跟前,又慢慢地轉過身,望著早川。一切都清楚了,觀雪莊旅館裏見到的種種怪事,原來是誘珥。早川兄弟十分清醒,他們知道警察會通過指紋鑒定,判明第五具屍體不是早川謙;他們知道把太地亞矢子偽裝成凶手的騙局會揭穿;他們知道隻要去早川的家鄉一調查,馬上會發現又遇到了攣生子,識破替身術;他們知道警察會遵照符號的暗示,查清殺人的動機。他們不怕被警察知道。但是,他們不能讓警察馬上知道。因為他們需要時間,需要早川化裝成西崎辭去報社職務,旅行到山形縣與西崎會麵的時間。
警察們曆盡艱辛,探明了這一切,而勝利者卻是早川。因為他贏得了最必要的時間。
工藤不相信早川說在山形縣又一次替換了身份的話。
可是,他有去山形縣的時間,這一事實不可否認。早川有了這個時間就絕對安全,時間救了他。而給予時間的正是工藤、宮地、澤木等人。
看起來,按一般規律審訊早川,他是不會認罪服法的了。但是,能否從心理上突破呢?
工藤緩緩地說道:“你好象很得意呀?”
“哪兒的話。”早川笑嘻嘻地回答。
工藤扳著麵孔,兩眼死死地盯著對方。“連殺數人,又利用孿生子逃避罪責,也許你成功了。你之所以若無其事,因為你認為你的殺人是正義的行動吧?”
“那幫家夥麵對瀕死的老人,沒做什麼嘛。““是的。他們見死不救,你的母親死了。”
“對。”
“僅如此,他們就該當死罪?”
“對!”
“你知道日下部金香這個名字嗎?”
“誰?”
“日下部金香。一個七歲的女孩子。可愛的獨生女,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有一天,她無辜地死於非命。搶劫銀行的罪犯用一顆子彈奪去了她那幼小的生命。那個罪犯就是小柴。而唆使小柴搶劫的是你,是你們!”
“……”
“你不是認為,隻不過是給小柴兄弟郵了一封惡作劇的信,沒有什麼大不了嗎?但是,日下部金香這個天真活潑的孩子,卻被你們殺死了。她觸犯了你們嗎?又觸犯了你們的母親嗎?”
“……”
早川平靜、坦然的臉上突然抽搐了幾下。
“你也許隻判二三年刑,爾後平安地從監獄出來。若無其事地生活下去。但是,被你殺害的日下部金香卻無法起死回生了。再給你講講她的情況吧。她是小學二年級的學生。她眉目清秀,聰明伶俐。長大了,一定成為一位好妻子。然而,僅過了七個春秋,就含冤九泉之下了。她的母親悲痛飲絕,神經受了強刺激而住院了。要不要告訴你那家醫院的地址?嗯?”
“……”
早川謙漸漸地垂下了頭。他臉色蒼白,擱在桌子上的手指也在微微顫抖。最終他可能忍受不了良心的譴責而大叫起來。“不要再說了!”
工藤沒有理睬早川的感情變化。繼續說下去:“日下部金香喜愛作文。我讀了她寫的關於母親的作文,不由淚如泉湧。下麵我就把那篇作文讀給你聽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