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裏,鄭偉在北京的家裏扮演著很多的角色,愛人,父親,孩子,朋友,情人……木子在鄭偉的嗬護裏像個寶貝一樣的生活著,她是一個十分敬業的演員,無論工作到什麼時候都是沒有怨言的,鄭偉很心疼她。
早晨,木子要趕很早的一班飛機去外地,早上的時候鄭偉叫她起床,木子賴在床上不肯起。鄭偉為她著急,又沒有辦法,木子耍起賴皮的時候會像個孩子。
“起床啦寶貝,你看,外麵太陽多暖和,你要遲到了。”鄭偉拿著吃的東西站在床邊,像個無奈的爸爸在叫耍賴的孩子起床。
“不起,再睡一會兒。”木子連眼睛也不睜開,隻是翻了個身,換了個姿勢,繼續和周公進行會談。
“喂,飛機在門口等你了,你怎麼還不起?”鄭偉過去拉她的被子,此時,鄭偉是木子的愛人,他看著木子一下子溜進被窩,將身體蜷成一團,藏在裏麵就是不動。鄭偉急得團團轉,一會看看表,一會看看木子。
鄭偉對木子的耐心叫朋友們佩服,聽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們甚至懷疑那個是不是那個辦公室裏喜歡皺眉頭的鄭偉。
又過了大概二十分鍾,木子終於睡夠了似的,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看看外麵刺眼的冬天早上不太熱烈的太陽,鄭偉還站在床邊,手裏拿著一個蘋果,傻傻的,像個小仆人,木子想笑。
看看手表,“哇”的叫了起來:“不得了,遲到了,還有40分鍾飛機就開了。”木子一下子著慌了,從床上跳起來。
鄭偉邊為她整理東西,邊告訴她:“別著急,我去送你,別忘了東西。”這個時候鄭偉看起來像個司機了。
一路小跑著跳上車,鄭偉的車子開得飛快。木子從坐上車的那一刻心裏就踏實了,她知道,鄭偉不會讓她遲到。一路上,她就坐在鄭偉旁邊,看鄭偉焦急地開車的模樣,一路上一直看著鄭偉,車子開得要飛起來似的。
到了機場的時候,鄭偉看了表,舒了口氣。
木子提著行李往安檢門的方向跑,跑幾步又跑回來,跑到鄭偉麵前,親他一下,告訴他:“親愛的,我錯了。”然後再跑,跑去飛機上麵。
鄭偉看著木子的背影,像個孩子似的笑著。
在鄭偉因為工作返回海城的日子裏,木子孤獨著。
鄭偉的電話這個時候來了。
仿佛有種預感,木子知道是鄭偉打來的電話,幾乎是衝過去,抓起它。
“你還好嗎,木子?”鄭偉的聲音緩慢充滿著愛,此刻,他是木子的情人。
“你好嗎?我剛才在想你。”木子覺得臉頰上有兩行濕漉漉涼涼的東西在蠕動,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居然哭了。
鄭偉一定打開了他的窗戶,因為木子可以把海風的聲音和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聽得那麼清晰。
“我也在想你,剛才。”鄭偉說,“我知道你在想我,想得有些難過,因為我覺得我心裏有點刺痛,我剛才在罵我自己,我說鄭偉你是個壞蛋,你叫木子擔心你,你叫木子難過了。”……
“你哭了?”鄭偉很敏感,他猜到木子會哭了,他知道木子脆弱,一定會哭得一塌糊塗。“下次的時候,我要帶一張很大的照片,貼它在牆壁上,再買飛鏢給你,這樣你生氣的時候,可以把鄭偉打得稀裏嘩啦,好不好?”
木子被鄭偉逗笑了,一口答應道:“好!”
兩個人忽然又不知道說什麼了,沉默著。沉默的感覺像是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
木子也把窗子打開,涼涼的風帶著夜的味道吹進來,通過電話傳到遙遠的另一個城市裏的鄭偉的耳朵裏,就像海城的海邊的風和海浪揮動的聲音通過無線電波也傳到了木子的耳朵裏,仿佛兩個人現在是在一起。
“北京的天現在很漂亮,難得這麼清晰的晚上,有很多星星,鄭偉,你看得見嗎?”
“看見了。我還看見有一個傻瓜對著星星在哭鼻子。”
“我們結婚吧,鄭偉,我們結婚吧。”木子的聲音說得緩緩地,“我們都需要一個傻瓜和自己做伴。”
“你覺得我這個提議怎麼樣?”
“好是好,可是恐怕很多人要失望了。”鄭偉壞笑著,“還有那麼多女孩喜歡著我呢,比你漂亮、年輕,她們知道我要結婚了,那麼難過你忍心?”
“不行!”木子因為鄭偉的一句玩笑暴怒起來,“你敢的話,我去死!”木子掛了電話。
鄭偉再打過去,對方已經關了電話。
鄭偉等著木子的電話打過來,像個木子的忠誠的朋友。
電話響了。
木子不說話。
鄭偉繼續著剛才的話題:“我雖然不忍心別的女孩難過,可是現在就有一個在哭鼻子,為了嫁給我,不好意思說,她現在對著天上的星星難過,哭鼻子,叫我無可奈何。我隻好先考慮她了。”鄭偉話語間假裝出無奈。
“你瞎說吧,我是對著星星流鼻涕。”木子一下子又好起來。
“嗬嗬,別流了,星星說現在太冷,請你關上窗戶,回到被窩裏麵。”鄭偉一邊說著似乎也關上了他的窗子,因為木子聽不到海風呼呼的吹動窗簾的聲音了。
於是木子也關上窗子,回到被窩裏麵。
“鄭偉,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很久了,幾個世紀。”
“已經過了這麼久了,我真不敢相信。”木子感歎著。